於蔓再度瞄了瞄鬼氣森森的四周,又移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陶朱,醒醒...”
東方,天際儘處微微隱露,魚肚白色的天光。按照她的時間算,已是過了四點。八月,晝長夜短。過不了半個小時,天色就會大亮了。
“...哼恩”躺在地上的陶朱,皺了皺五官,□□一聲。接著四肢抽搐似地抖了抖。她反射性的抬手撫向腦後,眼睛也張了開來。
“沒死就好...”於蔓暗噓。拍了拍蹦蹦跳的小心肝,自己真是膽小啊!心肌差點兒梗塞了。既然醒了,就不必和她打招呼了。自己一米六的小身材板,到底比她一米七高的身段差了一截。瘋子的力氣比常人可怕...心思電轉,幾乎是在陶朱□□出聲後的一霎間,她扭頭就跑。要想珍愛生命,就必須遠離瘋子!
她跑了還沒有十幾步遠,背後就轉來鬼嚎似地咆哮聲,“你個賤人,敢暗算我...站住——彆跑”
回頭一窺,乖乖儂滴咚!那個瘋女子手裡揮舞著大鐵鍬,散發糾結,一臉窮凶極惡的,打著跌,朝她狂呼著追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於蔓“啊...”的驚叫一聲,狂奔起來。也咆哮著,“陶朱,你這個瘋女子!追什麼追...早知道剛才就一腳把你踢進你自己挖的大坑裡...”
“你個卑鄙小人。你暗算我...站住,有種彆跑...”
“你才是卑鄙小人...誰暗算誰...”
“於蔓...你個賤人...站住...”
“....我傻了啊 我站住...你個瘋婆子...”
“.......”
兩人一前一後,氣喘如牛,歇歇,停停,罵罵,一追一趕。跑過高矮不一的山丘,跳躍過矮矮的灌木叢,穿過清澈的小溪流...
天呢!於蔓感覺自己身疲曆儘,頭暈眼花。望著身後十幾米處,鐵鍬當拐杖使,和她一樣,喘氣聲喘得像打雷似地瘋婆子!於蔓氣的兩眼翻白,口不擇言的罵道“你個神經病...有完沒完...再追我...我報警...送你去警察...呃,不是...送你去衙門”
“神...經病 ?”陶朱三角眼裡流露出不解。但是一會兒她回罵道:“你才是神經病!...這輩子我和你沒完...警察...是什麼東西?...“她一手扶著鐵鍬棍,一手朝著於蔓揮手“衙門啊?...來啊...你過來啊...送我去衙門啊”
東方變的透亮,一輪紅日在天際磅礴而出。幾屢雲彩好像把日出裝點的更加瑰麗,太陽在升起的那一刻是壯觀美麗。但是於蔓的心境卻是壯觀悲慘的!望了望四周高矮不平的山丘,遍地是荊棘的落葉灌木,和良莠不齊高矮各異的野生樹木。入眼儘是最原始的的野生態環境。咦?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陶朱,這是....哪裡?”她雖然稱不上是路障,但是在這沒有路標的古朝代,她絕對是個路盲。沒辦法,除了自個兒,就那瘋婆子算是人了!隻能向她問路。
陶朱三角眼轉溜了一圈,隨即對她眉開眼笑道,“...嗬嗬嗬,哪裡?當然是山林子裡,正好是你的棲身之地...”那個‘地’字餘音未絕,她突起發難,掄起手來。將手中的鐵鍬當成飛槍,朝於蔓奮力投去。
何時兩人相隔十幾米遠的距離,縮短了一半?事發激突,於蔓隻能怒睜著眼眶,“啊——”
一隻手,五指修長,顏如舜華。像是鋼琴家,藝術般優雅的的手。憑空而現,千鈞一發之際扣住了,儘在她眉睫一公分的距離鐵鍬。近的於蔓睜大了眼,呆若木雞似地凝結住了目光。望著沾滿泥塵,閃著厲光,鋒利的鐵鍬邊緣。目光一寸寸的移植到那隻夢幻般,猶如神之手的五指上。
“南無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佛號,五,六公斤重的鐵鍬像是一根無分量的稻草般,被那隻神之手扔出了於蔓的眼界之外。一道清雅如清風似地男音響起,“女施主,可無恙?”
一夜未眠,加上一夜的擔驚受怕,再加上一個時辰左右的劇烈奔跑,剛才又是命垂一線...於蔓眨了眨眼,沒料到眨落了幾滴豆大的淚珠。她心頭一鬆,淚眼朦朧中,隱約可見,麵前站著一位身穿常服青衣的年輕僧人。“大師,救我——”話未說完,她人已像是凋零的秋花,虛脫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