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今天不在公司嗎?”
“鄭總和製造部的負責人,都被叫去談話了,因為咱們新接手郵輪製造的單子,其中幾個關鍵部件好像出現了問題,昨天發生了爆炸,事情鬨的很大,都上新聞了。這不,律師、財務、工程師,全線都在跟蹤和追查呢!但是我們所負責的幾個零件,根本不可能引起爆炸,估計是競爭對手進行的輿論引導,現在到處都是咱的負麵新聞,公關部都直接懵圈了!”
“不是關鍵部件的單子叫懷陽科技撬走了嗎?這也不關我們的事兒啊,昨夜所有人都召集回公司,我這到現在都沒合眼,查數據、找過去的機器產品測試,可咱們的部件就是沒問題啊。”
“現在不是我們有沒有問題,而是官方怎麼看?輿論怎麼看?我們的服務商和合作夥伴怎麼看?所有人都在催著我們、盯著我們,國外服務商發來的郵件、打來的電話,都快問瘋了!而且這條子業務線是新上沒幾年的,就趕上咱們集團馬上要敲鐘了,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唉——”秘書欲哭無淚,“眼下,隻能等消息,上市恐怕也要推遲了,我的鄭總啊!快回來救救大家吧~”
此刻,等待室裡,男人西裝革履,領口微敞,身上全無半分喜怒,那鋒利的眉眼帶著一絲優雅而冷漠的質疑。
“跟我的律師談。”他微微不耐的抬起眼來,“再有五分鐘,我就告你違法拘禁。”
“鄭老板,你彆著急,我們也不想留你在這裡。”對麵的人吃癟,剛要再說什麼,又急匆匆開門進來了兩個中年人。
對方笑眯眯道,“哎——實在不好意思,抱歉啊抱歉,鄭老板,讓您久等了。您的律師已經到了,相關的數據測驗和零部件生產原型、以及懷陽科技非法競爭、人為操作的證據也送進來了,接下來就等著流程處理就行,您現在可以走了。”
鄭耀皺了皺眉,“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對方笑道,“鄭老板,您這個月來三趟了,這三個案子都是我負責。要我說呀,企業要上市呢,是好事,這個良性的商業競爭呀,也是好事。但是您天天這麼來給我們趕KPI,就……我們也盛情難卻。”
鄭耀無語,“哦”了一聲。
“要不?您再多找幾個律師、再找幾個保鏢,或者是那種身強體重、經驗豐富的秘書呢?有了這次,恐怕懷陽科技也不能再給咱們找麻煩了,不過他們最愛鬨事,您可要小心些——他們那個老總身上,還欠著一屁股工程款和政府的項目呢。”
“我是個法盲,”鄭耀道,“我就想問問,這懷陽科技那個王拓,能判幾年啊?他這遇見人就想舉棒槌,怎麼不得關一輩子?”
“哎呀——不好說不好說,這個還得聽官方公布。”對方說,“您呀,安心回去做生意,上邊也說了,這個經濟效益帶動當地發展,很了不起、很重要、很關鍵——”他接連提示了幾遍,又笑起來,“您要是這麼下去,三天兩頭遭人算計,就算上市了,那股票不得一天跌好幾回啊?”
鄭耀站起身來,鬆了下領帶,憋屈的心口難受,他隻哼笑一聲,氣道,“記住了,估計以後應該不會這麼大動靜了,雖然不是我們的責任,那個事故家屬的撫恤金我們也願意再出一份,出於人道主義,後麵的事情,您直接和秘書聯係吧。我這個月還得出去一趟,回來,招聘二十個律師和保鏢,不給您添麻煩了。”
“哦,對了。”對方著急說道,“前幾天采集信息的時候,係統出了bug,您的照片和彆人的搞亂了,怎麼上傳都不行,需要本人現場實時的拍攝,要不趁著今天時間還寬裕,再麻煩您幫個忙吧。”
“不拍會怎麼樣?”
“不拍,您的資料上的照片和本人對不上,身份信息和訂機票簽證都辦不了,一刷——就是那種過安檢時,滴滴,係統錯誤,人臉無法識彆。”
鄭耀氣樂了,“合著你們提前給我銷號了?”
大家低頭笑,嗤嗤聲給鄭老板氣的腦袋冒煙,“走吧,那就趕緊的,我還有正事兒呢。 ”
“那不是前幾天拉著您拍,您著急走,就忘了核對嗎?再說,天天來,咱都是老熟人了,鄭老板就當回家了。”
鄭耀回味著此地劣質的茶水味兒,莫名其妙的補了一句,“下次來,我給你們帶幾盒茶葉。”
“可彆介。”對方擺手,諂笑道,“鄭老板,您身份特殊,還是彆給我們送什麼貪汙的帽子了,咱們呀,就公事公辦,合理合法,愛崗敬業,對彼此都好。”
鄭耀笑著搖頭,隻配合人忙活了小半天,才得以脫身。
門外,清一水的漂亮豪華汽車等待著,每每來接鄭老板,那有錢人的排場都顯眼翹尾巴到天上去了,又炫耀又丟人,一旦出現這個景象,那不用想,又是鄭老板攤上什麼事兒了。
“老板,茶水喝的怎麼樣?”
鄭耀哼笑,“這月來三趟了,老五,這個子業務到底是誰在負責,到底會不會辦事?要麼說都是大老粗,做生意,要從細處著眼,彆總讓人家牽著鼻子走。”
“哎喲——老板,人家都是眼紅,”老五道,“招得好多海龜博士、大學生呢,都是高知識分子,也不知道怎麼了,趕上敲鐘,全是使絆子的。”
“算了,我答應裡麵那幾位了,趕緊回去再找幾個律師、保鏢和秘書,”鄭耀笑笑,“這個月,我要再去一趟拳台,挑幾個合眼的人來。”
“好,我去安排。”老五道,“正好兒,有一批翡翠業務,我們還沒談攏,您到時候過去,也跟著看看唄。”
鄭耀點了根煙,在煙霧裡冷笑一聲,“ 你小子,給我安排任務呢?”
老五嘿嘿一笑,“算了,我還是去找何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