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的助理不知情,看了他一眼,示意方唯一快跟上。幾人比肩跟在鄭耀後頭,隻是心境截然不同。
鄭耀手頭上事兒安排的緊密,當天下午就被‘熟人’請去接風了。鄭耀一個高級助理都不帶,偏讓方唯一跟著。
浦京旗下的西餐廳,標準的歐式風格,氣氛優雅,排場十足,但偌大廳中,空無一人。
洋女郎說著一口漂亮的英語,邀請鄭耀入座。方唯一跟在後頭,步履鎮定。
“喲,耀哥,來了?”巨大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長相好看的男人,桃花眼處處襯著風流氣質,“好久不見,可把我想死了。”
鄭耀坐在他對麵,沙發驀地凹下去,聲音輕描淡寫,“那就…抬起屁股來,讓我瞧瞧。”
“這可不行。”男人哼笑起來,“這事兒回頭咱們床上再談。”
“那把文件簽了吧。”
“我可還沒答應呢,耀哥你也欺人太甚了啊。你看看自己訂的霸王條款!電話裡我就跟你講過了,怎麼也得給我留塊肉吧。”他笑著打了個響指,女郎過來斟了酒,又退回到一邊。他端著酒杯品了一口,又換了口氣,“不過跟你嘛,凡事好商量。”
服務生給兩人上了西餐,馬賽魚羹,鵝肝排,巴黎龍蝦,紅酒山雞,沙福羅雞,雞肝牛排,幾乎想把整個法國經典獻到鄭耀跟前。
鄭耀冷淡笑道,“那算了。”
“怎麼就算了,算什麼呀?”男人突然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盯著他,“到了我的地盤,可就是我說了算的。”
鄭耀身子往後一倚,“哦?”
想他堂堂浦京少主,□□業龍頭老大繼承人,竟落到如此下場,被人質疑在自家地盤都管不住事兒,這可真是傷了程輝的心。
“你…哎——算了算了,”程輝放下酒杯,笑起來,“我不跟你計較啊,咱呀,先不談這個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好好吃頓飯,敘敘舊,去後頭轉一遭,再說這些勞什子的破事。”
鄭耀點點頭,動了刀叉,算是應下。
他吃的慢條斯理,平靜,認真,眼前的牛排被刀子切割的淩厲又整齊。
方唯一站在距沙發一米處的斜後方,目光落在他寬闊的肩頭和腦袋後頭乾淨整齊的發茬上。他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這人吃飯時眉眼不動的神情。
“味道還不錯。”鄭耀終於開了口。
程輝見他值了自己的情,眉梢一挑,笑起來,“那當然,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在法國請的廚子,就為了你來這一趟,費了不知多少工夫。”
方唯一在後頭聽著,磨起了後槽牙,不讓彆人出去喝花酒,自己卻處處留情,這樣算不算罪行又多了一項。
麵對這麼大的人情,鄭耀彎了嘴角,“回頭,這廚子給我請回去供著。”
“不帶這樣的啊,”程輝拿曲指彈了一下酒杯壁,“我還做不做生意啊,招牌都讓你砸了。”
鄭耀哼了一聲,又囑咐道,“記得給我帶回去。”
程輝是著實拿他沒招,他就那麼不冷不淡的吩咐一通,既不求你,也不服軟,可就是能逼著你往外掏。
餐後甜點搭配白蘭地,房間裡悠然的鋼琴曲仍舊響著,鄭耀拿紙巾擦擦嘴角,服務生隨即向他遞上濕毛巾,看來也是提前摸清了喜好。
“那咱們…去後頭看看?”
鄭耀笑了一聲,站起來,“走吧。”
□□的風水布局也是出了門的刻薄,門前獅虎,連帶‘刀劍穿心’,保證來往人是有去無回,金銀一地。鄭耀不在乎這個,可程輝不讓,直接帶人從後頭貴賓通道進了。
進門之前都有嚴格的搜身,甚至於比機場安檢更加仔細,門口守衛穿著西班牙式黑褲子,紅背心,見到程輝含笑走過來,直接就省略了搜身的程序,驀地彎了腰,“老板好!”
“嗯。”程輝點頭,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耀哥。”
對程輝來說,都是自家的買賣,不在乎這個。於是直接就把鄭老板請進了貴賓廳,在這兒,絕對是最豪華隱秘的私人空間。
“耀哥,坐。”
麵前一場奢華的長桌,邊角都是鑲金,雕刻著花紋,氣勢磅礴。桌邊碼好籌碼牌,清一色是最高級彆。
鄭耀坐下,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側臉的功夫,突然衝旁邊一本正經站著的男人,露出一個輕飄飄的笑。
再回頭,已然是正經冷淡的臉色,“玩什麼?”
程輝笑了一下,“打牌吧,彆的也沒意思。”
負責發牌的漂亮女郎都讓程輝遣出去了,這會子,程輝瞥見方唯一冷著臉在邊上站著,笑道,“耀哥,不如,就讓你這小保鏢發牌吧。”
鄭耀看了方唯一一眼,似笑非笑的點頭,“去吧。”
方唯一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從電影裡摸索出過一些道道兒。讓他發牌,他心說坐莊的優先,於是人先到了程輝跟前。
兩張牌發下去,程輝突然伸手在他屁股上摸了兩把,笑眯眯的衝鄭耀道,“手感不錯啊耀哥,怎麼眼前還放著這麼標致的人物兒。”
方唯一鎮定的繼續發牌,神色坦然,好似沒有感受到一般。
這麼瞧著,程輝興致上來了,不輕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哎——我說,小子,以後…跟我怎麼樣?我能給你的,可絕對不比耀哥差。”
鄭耀冷了臉,手肘撐在桌上,把身子壓下來,目光盯著他冷笑起來,“程輝,我的人,你都敢摸?信不信這豬蹄子——給你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