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再行動,似乎知道對方的棘手,可正當這時……
“蕭說!”
這時,房門突地打開。
一個著鵝黃衣裙的女子踏了進來。
黑衣人一見來人,瞬間寒光四起,劍劍向著入門的女子。
“呀!”嚇得閉上眼睛的女子卻久不覺身上有疼痛的感覺,不由睜開。
“蕭說……”她遲疑的說道。
“恩,把砂葉顧好。”蕭說將方才情急之下抱在懷中的砂葉扔給了她,對她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夕顏沒有說話,卻突然看見蕭說的眼睛似乎有些異常:“你眼睛怎麼呢?”
“沒事,隻是被石灰粉迷了眼而已。”蕭說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
剛才為了迅速趕過來救下夕顏,那直逼麵來的白色粉末不得不硬接下。
房內的燈光如豆,一把把鋒光刺眼。
黑衣人步步逼近。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長嘯,似乎又有什麼人來了。
蕭說笑了笑,沉吟道:“看來,這個夜晚頗不平靜了。”
夕顏攬著昏迷的砂葉,有些緊張的看著窗外。
來者亦是一夥黑衣人。
領頭的那個,沒有用麵巾遮住他的臉就那麼得闖了進來。
但是,似乎與前麵一夥並非一起的。
兩夥黑衣人就那麼鬥在一起。
蕭說卻忽笑了起來,道:“他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這一聲笑語聲音不大,夕顏卻在這吵雜裡聽見了。
她望了望坐在地上的蕭說,又望了望遠處的黑衣人,冥冥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了。
薑鬱娘在自小很是熟悉的韓家院子裡站了老久。
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
那麼大的雨,仿佛把世界都淹沒了。
“姐姐……”
薑雲淮打著傘出現在她麵前。
“雲淮?”薑鬱娘癡迷的叨念著,猛然清醒過來:“那麼大雨,你怎麼從床上下來了。”
薑雲淮笑了笑,臉色蒼白的強忍住咳嗽:“我們回家吧。”
“回家?好,我們回家。”
薑鬱娘拉住女孩冷涼的手,撐著傘踏出了韓家。
“姐姐跟少延哥哥吵架了吧……”雲淮路上問道。
“沒有啊,沒有呢。”薑鬱娘笑著將頭轉向牆角被雨淋打的小白花,問道:“這花好像在這很常見的吧。”
“這個麼?”雲淮笑了笑,搖頭道:“聽說這叫夕顏呢。”
“夕顏?”薑鬱娘沉吟了一下,疑惑道:“夕光下的容顏?”
“也許吧,”女孩望著那花一眼,抓緊姐姐溫暖的手:“反正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朝生暮死夕顏花’說得就是它悄然含英,闃然零落的命運呢。”
“是嘛……”薑鬱娘若有所思的回道:“感覺這花好可憐呢,我們采一點回去吧。”
“恩!”女孩仰頭笑了。
“姐姐其實是跟少延哥哥吵架了吧。”
回到屋,點起了燈,女孩再一次肯定的說道。
薑鬱娘沒有回答。
她早便忘了她妹妹自小聰慧,這些事兒又怎麼會瞞得住她的眼。
“沒事呢,姐姐”女孩抱著她附在耳邊孩子氣的說:“我們以後要過的快樂的,怎麼可以被這點事就弄得沮喪了?”
“雲淮,不是的,少延他……”薑鬱娘本欲爭辯,卻突然停住了。
“雲淮最喜歡姐姐了,最喜歡了。”
這燈火欲滅的房間裡,女孩笑著止住了姐姐的悲傷,她輕輕地卻又慎重其事的在薑鬱娘額頭吻了一下。
“我們以後會快樂的,對吧。”
薑鬱娘望著女孩清澈的眼,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
“那麼,這樣就好了。”
女孩笑得宛若盛夏搖曳的蒲公英,純潔而美好。
“雲淮……”
一夜安眠。
雖然外麵的雨淅瀝的沒有停過,可她卻從沒有那般安寧的睡著。
姐,我們以後會快樂的,對吧。
夢中女孩如是對她說著。
反反複複,一直到天明。
“雲淮,起來了。”
薑鬱娘輕聲對還在睡夢裡的妹妹說道。
“雲淮?”
薑鬱娘放下手中熬的稀飯,伸手去掀開妹妹緊裹著的被子。
可是雲淮還在睡夢裡,沒有睜開眼。
心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薑鬱娘哆著伸手湊到她鼻翼下。
“姐,我們以後會快樂的,對吧。”女孩笑著對她說。
“嘩!”
薑鬱娘顧不得落了滿地的稀飯,衝出了門外。
盛開了一夜的夕顏花,在清晨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