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薑鬱娘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伸出的手顫抖著,卻沒有接過。
“這是讓你不再痛苦的東西呢。”鬥篷女子笑了起來,“你還愛他?”
“你……”薑鬱娘恐懼的看著她。
“嗬……”籠罩在鬥篷中的女子笑了笑,柔聲的解釋:“我自是喜歡你才來幫你的。”見薑鬱娘神色有所緩和,鬥篷女子將手中藥瓶和傘都遞到了她手中。
“它會幫你的。”
黑色鬥篷女子的話仍在空中飄蕩,可是人已走遠。
她就這麼走入茫茫大雨中。
寒潮襲來的第二天夜裡,靳思寒的藥鋪裡燈火如豆,本該沒有一個人。但當靳思寒打開虛掩的店門時,裡麵的三個人是意外。
白衣的公子倚靠在門前,像是睡著了。但當靳思寒經過他身邊時,她聽見,那男子聲音低沉悅耳,“靳姑娘。”
算是打個招呼。
再進去,鵝黃衣裳的女子坐在階前,微微一笑,向靳思寒點了點頭。
這也是打招呼。
而在裡麵,隻剩下一個紅衣的女子,躺在屋裡的榻上,眉間帶著一絲青色。
中毒了她。
靳思寒微一眨眼,這下打不了招呼了吧。
“靳姑娘,我們是求醫的。”鵝黃衣裳的女子笑道:“我叫夕顏。”
“不關我的事。”靳思寒冷聲道。
“那……”夕顏愣了愣,半晌才道:“姑娘可以救砂葉姑娘嗎?”
靳思寒轉頭,睨了眼榻上的女子,她叫砂葉,“這也不關我的事。”
夕顏愣住了,看著她,半日才緩聲道:“我們有錢。”
“我不缺錢。”靳思寒低低一笑。
“那……”夕顏再也無話。
“你開藥鋪的,”那白衣的公子道:“我們上門做生意,你不收?”
“不收。”靳思寒看著他,站在那裡靜靜的。
“你是大夫。”白衣公子低聲道。
“我這沒有妙手仁心。”靳思寒又笑了起來,卻像是諷刺似的。
可是環顧四周,這藥店裡確實沒有掛塊“妙手仁心”之類的牌匾。
“誒……”那白衣公子笑歎道:“我也沒有辦法了。”
“真難得呢。”夕顏輕笑了起來,道“蕭公子你也沒轍了呢。”
這人正是蕭說。
蕭說不由撫額笑道:“是呀,我也沒轍了。”
靳思寒把那三人打發走了後,便歇下了。
而蕭說一行人卻在半夜將靳思寒隔壁的房子買了下來。
次日清晨,靳思寒開了藥店的鋪門。
而那三人卻早就擺了椅子在藥店門口一字排開,曬起了太陽。
靳思寒遙遙頭,無賴,也不知誰想的。
靳思寒不說話,收拾藥鋪完畢,便出外購藥去了。
這樣也好,多了三守門的。
一日便這樣度過,那個叫砂葉的女子因中毒的原因先回去休息了,而其餘兩人便陪了一日。
月光被雕花的茜紗窗篩過,零散的飄下,完整的落地,剪出臨窗幾支疏影。
屋角一抹黑影,是個黑衣人。那人開窗而入,一時詩情被破壞。
床上的女子陷入昏睡,是砂葉。
紅衣,蒼白睡顏,格外醒目。
黑衣人站在床前,剛想坐下,卻碰觸到了冰冷的物體。
那是砂葉的佩刀離魂,刀鞘古樸,雕紋簡單,上墜淡紫色流蘇扣。
黑暗中黑衣人伸出手,輕輕碰觸離魂,夜中恍然一聲清嘯,環繞在黑衣人與刀的身旁。
黑衣人笑笑,輕語道:“離魂,你沒有保護好她哦。”
心裡卻不由又補上一句:還有一個人,他也沒有。
望著沉睡中的砂葉,黑衣人微微一笑,伸手將她睡夢中弄亂的發絲掖到耳後,輕聲說道,“你呀,以後彆讓我擔心了。”
靳思寒的藥鋪總是如此,少人,夜深人靜時尤其如此。
夜裡靳思寒剛采藥回來,就見到藥鋪的門口端坐一人,黑衣長發,月光照在他身上,拖長了影子。
當靳思寒走近的時候,終於看清了他夜幕掩蓋下的麵容。
是個俊秀的男子呢,隻是,怎麼有些熟悉?
“是你。”靳思寒走近到他麵前,語氣淡淡,儘管麵前的人曾救過她的命。
沒錯,這人正是當日在龍王洞救了靳思寒的黑衣人,隻是現在他又來做什麼呢?
“靳姑娘,我來請你幫個忙。”黑衣人笑笑,“我是慕錦。”
“慕錦……”靳思寒微微愣了愣,眼中閃過奇異的神色,眨眼便回複如初,道:“
什麼事?”
“住在姑娘隔壁的那個姑娘,”慕錦一笑,道:“請你救救她。”
“隔壁不止一個姑娘。”靳思寒想起那個總笑的溫和的女孩子,夕顏。
“是嗎?”慕錦有些微驚訝,道:“這我到沒有注意。”
靳思寒進了店門,放下身上采的藥道:“這城裡也不止有我一人治得了她。”
慕錦頓了頓,腦海中浮現起一人的影子來,卻搖了搖頭,他不會出手的。
“姑娘這城裡確實還有人治得了她,隻是,卻隻有姑娘一人可以出手醫治。”慕錦拱手道:“慕錦在此拜請姑娘了。”
靳思寒揚眉一笑,道:“可我不願治她。”
慕錦應該生氣的,可是麵前這個女孩,總隱隱約約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對她生氣不來,這又如何是好?
靳思寒笑笑,知道他也沒轍了,便開始關起店門來。
“等等,你要救她!“慕錦伸手阻攔靳思寒繼續關門,道:“你還欠我一次恩情,不是麼?”
靳思寒望著天邊的月牙,笑了起來,道:“你說過,我報答你了。”
慕錦不由搪塞起來了,她確實報答過他了,當日砂葉遇到那條大蛇時,那包藥粉便是她給的。隻是靳思寒不知道的罷,慕錦想著,仍是撒了謊道:“你沒有。”
靳思寒笑著看他,他臉紅了,在撒謊吧。
“那我便報答慕公子的恩情了,”靳思寒微微一笑,道:“明日我便醫她。”
夜深了,花兒都睡了呢。
隻是這夜,卻真真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