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天。
還未待砂葉起身去再探那山上頗有些神秘的屋子,一支不知從哪射過來的箭卻狠狠釘在門口的柱子上,刮起的風險些傷到站在一旁的她。
仍自顫抖的箭梢上綁了一段白綢。
她看了箭射過來的方向一眼,又望了望四周,才遲疑的飛身取下解開,裡麵不知是誰用小楷寫的一句楚家小姐在山上屋內的字眼。
是誰寫的呢?
砂葉若有所思的掃視了周圍一眼,隻是站立了半刻卻沒有發現一絲異樣,她蹙眉再次看了手中的白綢一眼,一咬牙衝進屋裡叫人通知了楚家,自己便上山去了。
不多時,聽到消息的楚家也趕了過來。
“翹兒……”在前的楚天青首先叫喚。
這間屋子……
這件屋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建在這裡的?山下消息一向靈通的楚家竟然會不知道這件事!
楚天青震驚之餘,還習慣性的打量了一番這屋子的四周。
四麵灰塵甚少,似乎前段時間有人一直居住在這。
是呢,是他們吧!
那兩個一樣不被世俗所容的男子。
他突地想起這段時間音訊全無的楚翹來,嘴角不由柔和地微微翹起。
竟然被他們找到了,看來計劃要改一下了吧,隻是不知道翹兒等等看見他該是什麼表情了。
一想到翹兒,他便輕微的彎了眼,對著虛無的空氣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於是站在門口整了整衣裳,才緩步踏了進去。
從茂密的枝葉中透過的斑駁光點靜靜灑在後花園的小道上,混合著花香,安逸中似乎透著一股不祥的味道。
前麵站著上回被他趕出門的熟人,他們似乎在看些什麼。
“楚公子。”
站在中央的靳思寒在人群裡極為平靜的找到了他。
低沉而清楚的話語使周圍的人紛紛回頭散開,露出方才圍著的中央。
那個躺在地上破碎了一地蒼白的人是誰?
他提起腳,突然有些顫抖的一步步走了過來。
“代價?”那時候的他如是問著。
而那兩個人相互對笑了一眼,水墨般的眼閃動著讓人不可抗拒的高深莫測。
“要違抗我們嗎?”莊夜之突然如是說到。
書房的氛圍刹那降到冰點。
“怎麼會呢?楚公子會知道違抗的代價吧。”齊影笑吟吟的拉了拉莊夜之的袖子,極嫵媚的睨了麵色冰冷的楚天青一眼。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齊影停住了笑容,看了身旁的莊夜之一眼,又望了望他,遲疑了一番才小聲卻又不容置疑的說:“不是很好嗎?那樣的話你就可以永遠跟她在一起了。”
是的,那兩個人話下其實蘊含著深意吧。
明知道不善,卻還是聽信了。
是因為心裡想把這件事擺平想得太久吧,所以,明知道是黑暗也投靠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因為太急切竟然把這句話給忽略了。
“楚公子,令妹恐怕……”靳思寒看了一眼地上敗去顏色的少女,清冷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惋惜:“恐怕醒來也是瘋了吧。”
“瘋了?”楚天青重複了一遍,表情平靜的走到了那少女旁邊。
他已經聽不清那素衣女子後麵說的話,隻是呆呆的站著看著地上那曾經熟悉的容顏不知該如何是好。
“請節哀。”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話語裡有些不同尋常的成分在裡麵。
是恨嗎?
可是,為什麼呢?
素衣女子利落的收回手裡的銀針,回頭瞧了一眼站著的人們,搖了搖頭,垂下眼簾慢慢的走了出去。
隻留楚天青一人獨自站在中央,守著一朵敗落的花。
風突然大了起來,園中那些嬌豔的花兒乘著它扶搖而去,永遠離開了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