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誰以後還敢使喚阮眠?
大家都不是傻的,一個高中畢業的少年什麼都不懂就算了,語言方麵還有一點瑕疵,這樣的人能進來Forest,許總監還青睞有加,非要等到路嶼森回來才安排工作,肯定和普通的實習生不一樣。
“不敢不敢。”
眾人紛紛道。
路嶼森滿意點頭:“我知道你們心裡不平衡,憑什麼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就我一個人搞特權。我明說了吧,他住我家吃我家,自然歸我管。你們有問題都可以提出來,反正我一個也不會答的。”
“變態啊。”有人捂著嘴吐槽,“殘害少年兒童。”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另個人說,“就愛辣手摧花。”
路嶼森無奈道:“近墨者黑。我這樣還不是因為被許書書間歇性傳染,她家那個你們見過吧?”
有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男友的許書書黑著臉:“你想死是不是。”
眾人哄笑。
阮眠:“……”
路嶼森玩笑開夠了,這才對他勾了勾唇,眉目恣意傲然:“你以後做我的個人助理。我在哪兒你在哪兒,知道了嗎?”
阮眠臉上的熱度退下來,點點頭:“好。”
藍啟明端著咖啡站在門口,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聞言咖啡都灑了一點出來。
“路老師,我怎麼辦?”藍啟明直接問。
他今年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就來了Forest,經過一年多的努力才順利升到了路嶼森的專屬助理。
說是助理,其實和學徒是差不多了。
雖然拍攝上的、生活上的,許多雜事都由他做,但是跟著技術頂尖,國際上也很有名氣的路嶼森,真的能學到不少的東西,是個旁人羨慕都來不及的職位。
室內的笑聲一下子靜了下來。
藍啟明是認真的。
他的手在微微發抖,僵硬的嗓音裡聽得出晴天霹靂的味道。
阮眠剛才答應得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鳩占鵲巢了。
他不知所措,藍啟明卻沒看他,直直地看著路嶼森。
路嶼森笑意不減:“你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這和你又不衝突。”
這是藍啟明還是助理,而阮眠隻是額外增加的意思。
沒人打趣藍啟明“有人替你分擔”之類的話,倒不是見風使舵,實在是他人緣不好。
這個圈子裡有才的人很多,藍啟明算是其中一位,圈子裡的優勝劣汰以及殘酷競爭他都看得分明。他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如果他隻是去做個普通的攝影師或者開一家工作室,相信會收入不菲,可是他想往上爬。
爬到頂尖的位置去看一看。
沒有人調笑他,是因為他太認真了。
阮眠臉色發紅,自己這個走後門來的憑什麼在彆人的位置上分一杯羹?
不過來都來了,他也想要做好,他也會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你好。”阮眠伸出手,“我、我叫、叫阮眠。請,多指教。”
他都儘量不結巴了,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而藍啟明看了他一眼,放下咖啡就走了,竟然無視了阮眠伸出的手。
室內安靜得可怕。
“在我麵前怎麼都是小孩?算了,允許他鬨一次脾氣。”路嶼森敲了敲桌子,“來開會。A組,上次甲方要求的商業寫真你們出的簍子太大,現在我沒辦法給你們擦屁股。你們有沒有寫好罪己書?”
阮眠也學著大家,隨便找個空地板坐了。
眾人正色。
路嶼森喝了一口藍啟明端來的咖啡,皺起眉頭,想來是不好喝。
藍啟明作為貼身助理,泡咖啡的水準受情緒波動,大失水準!
路嶼森一邊把咖啡往牆角那盆虎尾蘭裡麵倒,一邊說:“失算了,我已經儘量最後一個告訴他,他竟然還是在我的咖啡裡下了毒。”
許書書冷道:“怎麼沒毒死你。提醒你一下路老師,這個月你的綠植額度已經扣光了。”
被荼毒的虎尾蘭瑟瑟發抖。
路嶼森無所謂地抬起下巴朝阮眠的方向揚了揚:“不要緊,扣我家小朋友的。”
眾人:“……”
這場會開了一個多小時,阮眠聽得雲裡霧裡。
不過工作起來的路嶼森完全沒有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即使偶爾還是會妙語連珠,也沒有人敢笑。
阮眠隻知道甲方是個上市公司,這次拍攝的都是高層形象照以及集團核心形象照,拍攝的策劃出了問題,對方震怒。這次不僅僅要重拍,A組的攝影師包括後期,每一個人都要扣工資。
沒人有怨言。
散會後大家各自去做事,阮眠被許書書叫走了。
“來,這裡,咖啡機會用嗎?”許書書把他帶到茶水間,“路嶼森腦細胞可能隻有一個。他高興的時候愛喝甜的,不高興的時候就愛喝點苦的。剛才藍啟明做的摩卡。”
阮眠驚訝,摩卡是甜的,路嶼森把咖啡都倒了,證明他其實不高興?
他明明看見路嶼森臉上是有笑意的。
許書書能看得出來路嶼森是因為什麼事情忽然生氣。
那人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