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林的根部,首先溢出一點點的金色,將樹木間原本清晰的界限渲染的模糊不清。然後是掛著晶瑩圓潤的朝露的不知名的草,是細密如同星點的野花,是曲折盤旋的樹梢,是一條條可見的光路穿透早晨薄薄的霧氣。
我已不知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美麗的風景,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不攪碎再是壓抑的空氣,不再是與霧色合為一體的綠色,一切都是最自然最本真的顏色。
就在此時,我感到有幾架直升飛機向這裡飛來,飛速盤旋的風扇攪碎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雲彩。過了片刻,雜亂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鎖定於一處。我能看到綠色的軍用直升機降落在雜草上,首先是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步履鏗鏘的走出直升飛機,然後是一個個猶如麻袋一般被丟出的身著校服的男女。
“進入《大逃殺一》……”數據傳輸器上的字符一個個的閃現。
“任務一:潛入電影劇情中。”
“潛入?那就是要用非暴力手段了?”醫生眯起眼睛,身體微微扭曲,看向層層的樹葉的另一端。
“是的,為今之計隻有先潛入並獲得某些人的認可才可以。”蕭冷說。此時,他的身體佇立在那裡,比劍鋒還要筆直,他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前方。
“我們需要一些計劃。”石蠍的手插在口袋中,眯著眼睛看向蕭冷。等待這蕭冷的回答。這群人,依舊不會相互信任,裂痕從一開始就存在,而且永不會消失!
“走吧,打暈他們,然後潛入。”趙耀殷切的看著蕭冷,拳頭握的極緊。
“你是傻子嗎?這些人被帶到這裡,一定會有一些識彆標記的,我們應該先弄清楚劇情啊!”醫生鄙夷的看了一眼趙耀,然後低頭看著潮濕的泥土。
蕭冷看了一眼石蠍問道:“有人看過《大逃殺一》嗎?”一片靜寂……
蕭冷點頭道:“既然沒有,就按我說的方式潛入吧。”蕭冷說完,就帶頭向飛機降落之處飛奔而去……
我的視野中,他們所居的是一座極為簡單的小樓,想必是因為這個基地隱蔽的位置與島嶼的清寂安全,所以沒有安裝電網或是遠紅外線防禦構造。這樣的化,任務將會是很簡單的不是嗎?但是經曆過《午夜凶鈴》後的我並不相信這裡會提供這樣簡單的任務,死亡,恐懼,背叛,憎惡都是我們必須經曆的,沒有例外!
即便是刀靈你悲哀的說“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你說“不論是中國的儒家印度的釋迦,西方的基督所講的,得道的人都不是冷漠的,不是絕情的,不是隻求自了的,他們都有關懷人世的一片情意。”即使我是真的認同於你,即使我真的喜歡這樣的人生,但是,那又如何,走在這裡,我已經無法回頭!
所以我甘願用醜惡的眼光來衡量這片俗世,我並不確定這些學生是否認識彼此,如果就此暴露的化……如果使用能力確實可以度過這次危機,但是我始終不會相信,也不可能相信這群所謂的同伴的,永遠也——不會相信!
此刻,我們潛伏於房屋的頂端,地板上的學生依舊在昏迷中,石蠍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就找到房屋內的幾個攝像頭。
同樣款式的校服,同樣款式的校徽,校徽上甚至有幾乎相同的字樣,蕭冷,你會怎麼辦呢?
顯然,隔在鋼筋另一端的蕭冷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也同時察覺到我的視線,他轉過頭,看著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對石蠍說:“控製你的蟲子,讓部分的人做出快要醒來的樣子,堵住所有的攝像頭!”之後,他沉聲對所有的人說:“在這期間,所有的人都瞬間著裝。”
“喂,蕭冷,他們脖子裡是炸彈吧,如果冒然摘下,可是會引起爆炸的!”趙耀看著把玩著小蟲的石蠍說道。
“那就把握好心率啊。”沈靜突然插話道。自從從《午夜凶鈴》回來後,沈靜就表現的很沉默,默默的鍛煉,默默的看著所有的人,但是卻難得的能在關鍵的時刻表現出驚人的天賦,而此時,她又是一語中的,沈靜,不是我多想,隻是我會因為你而感到輕微的威脅啊!
此時我又想到剛才在蕭冷的淺淺的微笑中,我看到了幾分寬慰和極端的自信。蕭冷他不是最強的人,卻能夠讓人有安心的感覺。但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危險啊!我對自己說,我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不能啊!
地板上的幾人微微的睜開眼睛後搖搖晃晃的四處亂走,但是,在所有人的視線的盲點,我卻能感知到有一個人的手輕微的震顫了一下,然後又重新恢複僵直狀態。這個人,他一直都是醒著的,對吧。隻是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醒來啊!我看向那個平凡的人的背影,這群學生中的強者嗎?真是可惜啊,很快就會死去了呢。
就在所有的攝像頭都被先後遮住的瞬間,我們跳到已經被選定占攝像頭比例最小的男女生的身邊,將他們裝入容量盤中,在這些人搖晃著離開攝像頭之前,啟動瞬間著裝,按照這些人原本的姿勢倒了下去,而石蠍的蟲子也在此之後徹底的使這些人蘇醒。石蠍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在蕭冷製定了粗略的計劃後,他就能夠這樣完美的執行。
在一切都從歸與寂靜之後的五分鐘,一個老頭才緩緩的走了進來,他身著白藍相間的運動服,就如一個公園中晨練的普通老者一般,但是他的身後卻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他身後的鐵門在他們進入的那一瞬間轟然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