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兄弟反目,石榴花開。……(2 / 2)

春為聘 怡米 4258 字 8個月前

朝堂上再複雜的勾心鬥角,都不曾令長子失了分寸,楊氏雖憤,但還是保有理智的。她轉頭,看向同樣憤憤的小兒子,冷斥道:“講清楚!”

身為嫡子,哪曾被一再損過顏麵,裴池板著臉看向母親,將昨日安排美人的事原原本本敘述了遍。

“兒子就是為了試探大哥對秦妧的態度,才出此下策。若是情有獨鐘,那他就在很早前已經覬覦起了準弟媳,其心可誅!”

裴池並沒有想到更深的層麵,譬如蓄謀已久。他隻是覺得,長兄覬覦弟弟的未婚妻是件可恥的事,能撼一撼長兄那光風霽月的君子形象,為自己出口氣,哪會想到,長兄比他想得更狠、更絕情。

而楊氏,寧願接受小夫妻是日久生情,也絕對接受不了小兒子口中的那種情況。在世家中,覬覦手足的妻子,會被視為不懂禮義廉恥。

“休得胡言!”楊氏厲目而視,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現血絲。她指著靜思堂的方向開始攆人,“現在就去麵壁,一日一夜不可進食。”

“母親!”

“還不快去?!”

裴池氣得唇色發紫,可就在他不情不願準備離開時,站在門口的裴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兒子已將老三推薦到了樂熹伯那裡曆練,明日啟程,今日還是歇歇吧。”

楊氏一怔。

聞氏立即質問道:“兄長憑什麼替我夫君做決定?”

接二連三的不順心,使得聞氏筋疲力儘,她單手撐在葫蘆門上,微彎下腰,乾嘔了下。

難言的酸楚湧上心頭,明明該借此懲罰一下丈夫的不忠,可說到底還是忍受不了裴衍給予的難堪。

麵對聞氏的質問,裴衍淡淡一笑,將溫雅和薄涼融合得淋漓儘致,卻形如一把無形的刀,插進了聞氏和裴池的心裡。

裴池氣極,“我曾以為,大哥隻是覺得我和二哥不成氣候,懶得與我們往來。今日才知,是根本沒把我們當家人。二哥失蹤那麼久,憑借大哥的勢力和人脈,會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分明是沒有上心,亦或是,恨不得二哥死在荒郊野外,以成全你和秦妧的......”

“你住口!”

“啪——”

楊氏厲喝之時,揚手摑出一記耳光,結結實實打在了小兒子的臉上。

“再說這樣的混賬話,就滾出侯府。”

裴池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眼眸泛紅,剛要負氣離開,卻見葫蘆門前的妻子捂著肚子轟然倒地。

“意兒!”

“諾意!”

眼見著聞氏暈倒在地,裴池和楊氏同時跑了過去。

秦妧也趕忙上前,將人抱坐起來,不斷按壓著對方的人中,“快叫侍醫來。”

**

爭吵的場麵,被一則喜訊打斷。

聞氏有喜了。

從山鵑苑離開,秦妧直接回了素馨苑,見裴衍負手站在石榴樹旁,她沒做猶豫地走了過去,停在了兩步之外,“三弟妹沒事,但侍醫說,不能再叫她受到刺激了。讓三弟去衛所曆練的事,暫且放一放吧。”

裴衍盯著眼前迎風綻放的石榴樹,鳳眸漾起波瀾。他這個人,心腸最硬,卻在得知府中有喜時,有了動搖。

榴枝彎彎捧紅蕾,宛如月中女子懷抱著嬰孩。石榴樹本就寓意多子多福,而這則喜訊又來自榴花盛放的五月,是個好的彩頭。

輕觸枝顫連連的榴花,他閉閉眼,掩去了情緒。

“你信老三的那些話嗎?”

秦妧搖頭,“我信你。”

裴衍從那雙盈盈水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虛影,有種墜入鏡花水月之感。

這份強索來的姻緣,也會像石榴樹一樣,年複一年花開不敗嗎?

深夜,秦妧腰肢酸澀,有些犯懶,想要沐浴時才發現自己來了月事。

讓暮荷取來月事帶,她換了一條厚綢布的寢褲,忍著腹脹躺入帳子,卻怎麼也睡不著。

半夜鐘聲起,臥房內一片漆黑,正當她忍受著若有似無的疼痛時,房間的隔扇被人拉開,一道暗影走了過來。

因著裴衍已“夜訪”過兩次,秦妧並未慌張,假意熟睡,想知道男人要做什麼。

一側的床沿凹陷,她借著夜色遮掩,半睜開眼,暗暗觀察著。

出乎意料,裴衍僅僅是靜坐在黑夜中,沒有任何舉動。

是因為被弟弟誤會,心中煩鬱無處發泄嗎?

正當秦妧疑惑之際,枕邊多了一個小物件,有股木香和花香交織的味道。

等男人離開後,她抹黑拿起來,細細摸起輪廓。

最後敵不過好奇,點燃了燭台,才發現是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娃娃。木娃娃的頭上,還戴著個石榴花環。

裴衍親手雕刻的?

忍著腹痛,她穿上繡鞋,想去書房陪裴衍說說話兒,卻發現他帶著承牧離府了。

三更半夜,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