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裴衍扣住秦妧的脖子。……(1 / 2)

春為聘 怡米 4136 字 8個月前

銀花星燈漸遠去,房屋零落夜暮深。空曠的土路上,一排排車轍縱橫交錯,叉開在一條條路口。

秦妧坐在馬車內,督促著車夫老鄒再快一些,“彆跟丟了。”

蒙了一層暗色的夜空,雲霧杳靄,鑲星嵌月,更顯熠爍,然,老鄒可沒有驅馬賞花的心思,扭頭訕訕一笑,“前麵的車是世子的,大奶奶確定要一直跟嗎?”

老鄒很怕大奶奶夜裡追夫彆有目的,譬如抓外室。不過,以世子的品行,私養外室的可能性不大,但作為侯府仆人,還是不敢撞破主子的任何私事。

看著年過六旬的老翁糾結著一張臉,秦妧給出了定心丸,“放心,世子不是三爺。”

這話無疑是一箭雙雕,既肯定了自己的夫君,又暗諷了偷吃的男人。

得了準話,老鄒不再糾結,揚起馬鞭,加快了拉車的三河馬。

前方的馬車偶遇顛簸,放慢了行進的速度。裴衍靜坐其中,絲毫不受影響。

一簾之隔的車廊上,承牧提醒道:“世子,百丈之外有輛可疑的馬車。”

裴衍提起青花瓷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玉指執盞,水汽氤氳而上,繚繞在睫羽,平添容色之冶豔。

“不礙事。”

沒一會兒,馬車停在了一片竹林內。

為了不被發現,秦妧示意老鄒等在林外,一個人走了進去。

檀欒翠綠,氣味清新,本是尺樹寸泓之所,卻是煙霧彌漫,有些瘮人。

捏緊裙裾,秦妧小心翼翼地跟蹤,在穿過竹林後,赫然發現一座農舍。

獨門獨院,周遭沒有其他人。

秦妧蹲在暗處,眼看著裴衍二人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沒了兩個男子的身影,秦妧有些害怕,轉身巡睃一圈,更覺瘮得慌。

原本,她就是因為好奇跟出來的,這會兒有些後悔一時的衝動了。

裴衍是重臣,手裡的機密自然不少,偶然離府辦事,無可厚非,自己不該好奇的。

不過,也有所發現。

她記得裴衍每次從城外回來,身上都有一股清新的竹香,很有可能來自這片竹林。

尋了個較為隱蔽的地方藏身,她暗中觀察著裡麵的動靜。

空蕩蕩的農家小院裡,除了幾隻散養的雞鴨,再無其他,光是觀察,是觀察不出任何貓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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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舍的偏房內,身穿月白寬袍的裴衍坐在太師椅上,拿起小鏟挑了挑燈芯,俾使火焰突突跳動,亂了光影,亮了視線。

他看向被縛住雙手的女子,沒有先行開口。

一旁的承牧踢了魏野一腳,示意他繼續。

魏野咳了咳,對女子揚了揚下巴,“把你兩個時辰前對我講的話,再重複一遍,切記一字不漏。”

女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上前,褪了嫵媚,多了憔悴,滿身的魅術在不解風情的男子麵前,成了塵垢粃糠。

“奴家小冷梅,是莊家戲班的青衣,於去年金秋,通過小夕梅,結識了三爺裴池,又由三爺認識了二爺裴灝,與二爺有過、有過一段情。”

挑動燈芯的動作微頓,裴衍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是瞧見了被關在正屋的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才刻意提起這段事的吧?”

“是......”

裴衍放下小鏟,撣了撣衣袂,“魏野。”

魏野上前,“在。”

“領罰,三個月不得飲酒。”

魏野心裡叫苦,他就一時沒看住,讓二爺跑了出來,這才被偏房裡的小冷梅瞧見了,“屬下領罰!”

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裴衍又看向女子,“既與老二有情,又怎會甘受老三的指使?”

小冷梅幽歎一聲,想借機倚姣示弱,卻又覺著眼前的男子不吃這套,“與二爺相識數月後,奴家以為日後能有所依,便想將身子送出去,求得二爺的垂憐,怎料,卻被拒絕。二爺贈奴家錢兩,說隻當奴家是知己,沒有非分之想,也不能對不起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便與奴家斷了往來。戲班混雜,沒有貴人撐腰,寸步難行,隻能轉求三爺關照了。”

紅顏知己、未過門的妻子,倒是雨露均沾。

裴衍冷哂一聲,清清淺淺。

“你的三爺現在自身難保,不如跟我做筆交易。”

小冷梅猛然抬頭,不確定地問:“同裴相……?”

“我不夠格?”

“恰恰相反!”

看著女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樣子,裴衍淡淡轉眸,透過窗子看向熄了燈的正房,“從今夜起,給你十日,與我二弟重修舊好,化知己為眷侶。成與不成,我都不會虧待你。”

小冷梅更為驚訝,卻在心思百轉間,立即同意了這個提議。左右已經沒了真心,跟著誰乾,都是拿銀子辦事,有什麼區彆!不過,能依附裴衍,定然要比跟著裴池有利得多。

似乎不願在這間房裡多留片刻,裴衍起身向外走,留下一句“我喜歡與嘴嚴的人打交道”,便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