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喊了聲滿手都是白麵的易之,“鄭易之,下麵有同學找你。”
“哦。”他從凳子上跳下來,邊往廚房跑邊說:“阿姨,我洗手去玩了……”
等他一溜煙的跑出客廳,我重又打開未來得及合實的門,衝著已經跑了一節樓梯的他喊:“給你這個,送陳欣然吧…..”
他用手接住我扔下去的糖,仰臉對著我笑。隻是這笑沒持續到我回應,他已經跑下樓。
這個笨蛋,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不懂得奉承……
我趴在樓梯的扶手上,盯著那一節節的樓梯,悶到喏喏無言。本要送你的東西請你送給彆人吧……
偷偷的收集了易之很多扔在地板上的廢棄畫稿。
隨著逐漸增厚的紙張,初三也滑到了尾巴上。
初三最後一次在校播音室播音,我帶了吉他。
我說:“今天是本屆初三最後一次播音,還謝謝大家這麼久以來對我們的支持。馬上就要中考,那些準備好的沒有準備好的,都要結束。但是請相信,夢想總是在路上,母校也在我們心裡。最後,我還要為今天的小壽星陳欣然送上祝福,不知道是哪一位這麼大膽的男孩子,點了首情歌……周華健的《如果我現在》……”
我抱著吉他,低頭撥弦,試音。酷暑的夏,弦觸碰之間確是冰涼。
“所有被熱淚征討的夜晚如此遙遠的旋轉
所有眼前的遠去的黑暗揮去現在
所有那漫長的瘋狂的愛經過後是如此短暫
所有堅強的脆弱的承擔祈盼彼岸……”
唱完這些,我按下了播放鍵。磁帶轉起,飄來悠悠的歌詞”你曾經最讓我最悸動的幻象,在天邊畫上你的影像,在無數的日月滄桑後,你會在誰身旁……”
在無數的日月滄桑後,你會在誰身旁…….站在五樓的播音室,我俯視,滿目皆是球場揮灑汗水的矯健身姿以及漫步而行的花一般的少女,所有的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
當你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笑,當你哭的時候,全世界隻有你一個人哭。說這句話的人很有才,不是嗎?
發榜那天,我站在人群外,看見站在最前麵的鄭易之拉著陳欣然手舞足蹈的歡呼,“景吾最棒,本市第一名,歐~”
那個雀躍的少年,在人群裡那麼醒目。太陽很大,蟄的我雙眼生疼,眼前有些水霧的模糊。我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陽光,鼻子酸澀。
再見,我的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