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哈舔了他的臉,沒一會兒窩在他懷裡也睡了起來,我覺得我的嘴角肯定在抽搐。
很小心的從他懷裡把那隻狗抱出來,我忍不住小聲說了句,“睡一晚,被你主人傳染怎麼辦…..”
抱著狗狗下樓,媽媽正打了水要給易之敷毛巾。見到我,不,是見到我懷裡的小狗,差點沒興奮的把臉盆扔掉。
幸好,你是受歡迎的;幸好,你自己找對了主人,那麼喜歡他。我撓了撓它的脖頸,看他趴在我胳膊上小小的模樣,由衷的樂了。
因為要一早趕去學校,5點半的樣子就被媽媽喊下去吃早飯。小心翼翼的從上鋪爬下來,穿好衣服,睡在我床上的鄭易之,依舊沒有醒。用手探了探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又一個周末。
實驗班上完課,一群人湧出來,去大門外吃午飯。
那是個明朗的日子。天很高,風輕雲淡。
絡繹不絕的人群,突兀的是那個穿著白色毛衣外套,抱著狗的男孩子。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轉身也不換位置。那些被枯樹打碎的光,在他腳下撒了一地,斑駁陸離。整個畫麵,像一個藝術的剪影,如果不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我不會相信,這是真實的。鄭易之就站在正午的校門口,純淨的猶如藍鑽,珍貴熠熠生輝。
有一種想要把他藏起來的衝動。
無視他另一隻胳膊緊緊抱住小哈的局促,我拉過他的手,閃到圍牆背陰的角落。
“吃飯了嗎?”鬆開他的手,我逗弄著他懷裡的小哈,看著小家夥不滿足我的觸碰回縮的模樣,感慨它的忘恩負義。
易之搖了搖頭,輕輕的說:“寫生結束就來了……好餓。”
找了個人少的餐館,要了兩份大排蓋澆飯。
易之把醬汁用筷子撥掉,然後把大排分成了幾塊。我正納悶,誰知他夾起來一塊塞進了狗的嘴裡。
驚訝。我說:“你都要給它吃了?”
“是啊,台風喜歡吃肉……”易之用喂過狗的筷子往自己嘴巴裡塞了口米飯。
“啥?台風?!”我又拿了雙筷子,剝掉包裝紙,放他手裡去,“臟不臟啊……你不會說它吧?!”
“恩恩……”又來小雞啄米的點頭。我覺得我快暈了,這麼小,竟然叫台風,虧他想得到。
易之又夾了一塊肉,隔老遠就被小哈-那個叫台風的,咬進嘴裡了。他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慢慢的解釋:“你要知道,雖然它很小,但是具有台風般的破壞力……”
我覺得我有權利回家看看我的枕頭還在不在……我撫著額頭,把盤子裡的大排夾給他,說:“雖然台風喜歡吃肉,咱家這條件也吃不起啊,你給他吃點骨頭咱也沒這麼多骨頭……”
“所以我來找你一起去買狗糧!”說完他低下頭對付原本屬於我的那塊大排。
切,原來找我是要和我一起買狗糧!我有些失望,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失望,或者說我不知道讓他以什麼理由來找我我會開心。
“易之,還生氣嗎?”我們兩個並肩走在去買狗糧的大馬路上。
“恩。”
黃色樹葉落在他的肩膀,粘到毛衣領子上,像一隻領針,大氣彆致。我小心的給他摘掉,生怕弄壞了那毛線。想來想去,我也覺得女朋友喜歡了自己認識的人是件很憋屈的事情。
“易之,好易之,看在我給你買了台風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我搖著他的胳膊,裝可憐。
“景吾,你在撒嬌啊?”易之和台風像見了怪人一樣,瞪大了眼睛看我。還彆說,這倆還真像。
“易之你原諒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再說了我要是有所預謀我早就……”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易之狠狠地瞪了回來。我想自己又說錯了話,低頭唯唯諾諾的加了句,“你要怎麼才能不計前嫌?”
“讓我想想啊……”看他轉著眼珠,我就知道準沒什麼好事。
“想到了……”易之站定,麵朝我認真的說:“我的零花錢全部買了顏料。一會兒給台風買狗糧你掏錢,還有啊,給我買一盒蛋黃派,恩還想吃……”
“停停停!你敲詐啊?!”
“你答對了,愛買不買。”易之翻了個白眼,丟下這麼一句,抱著台風自顧自得在前麵走。
看著他的背影,我咬了咬牙,3秒鐘做了個決定,用錢收買鄭易之。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得……
我快走了幾步跟上去,摸了摸台風的小腦袋,聽到易之小聲的說了句,“景吾,謝謝你把台風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