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咽了一下喉嚨,苦澀地說:“沒想到,你連小鳶也不放過,不管你有多生我氣,她是無辜的啊!”
墨池直直地站著,沒說話,我多希望他說話,哪怕隻說“不是我”三個字,我也會相信的,可他什麼都沒說。
我氣若遊絲地道:“墨池,不是你殺的對麼?”
沒有半點遲疑,墨池道:“是我殺的。”
我強忍著,問:“為什麼?”
墨池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說:“不殺她,她更痛苦。”
我終於忍不住,朝他大喊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不要找借口了,你殺了就是殺了!你知道殺了她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對不對?沒錯,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墨池靜靜看著我,眼神中滿是悲傷,似乎藏著很多話,但我再也不想聽他說一句話,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抱起小鳶,走了出去,到我房間叫上我爹,便一起離開。
旁邊的士兵都用有些畏懼的目光看著我,我的整個手臂被小鳶的血染紅了。我的目光掃上一群看向我的士兵,他們對上我目光時,都紛紛散開,唯剩一個年齡比較小的,站在原地,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眼神慌亂,卻沒有跑開,我淡淡地說:“帶我出去。”
我的聲音明明很輕,可他卻好像聽到猛獸吼叫似的,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我,我帶你出去。”
沒有回頭,但我感覺到墨池的目光,那種想穿過我的背看到我表情的目光。
我想,就這麼走了,不會再回來,還是說點什麼吧。
於是,我說:“墨池,我從不後悔以前遇見你,真的……”
我聽見他往前走了幾步,卻在我說出後麵的話時再也沒有挪動過,我說:“但是,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不要等我回來了,這次不管你等多久,也等不到我了。”
爹回頭看了看墨池,又看了看我,表情有些複雜,我對爹笑了笑,說:“爹,我們回家。”
回家,說出這個詞時,心裡猛然刺痛了一下。
傷害我的人,我一次次包容著,而默默守候我的人,我卻總在傷害。
“回家?我們現在怎麼回家呢?”
“有南宮的地方,就是家……”
這是以前南宮和我的對話,我說有南宮的地方就是家,可我總是在受傷後才回家。不過南宮不在乎,他一直守在家裡,等我回來。
南宮,被我丟下的南宮,現在一個人在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