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糾纏在一起,讓我覺得連維持一個笑容都覺得費力。站在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有什麼反應才合適。
“易鴻可有什麼事情?”輕書複又詢問,似在為我解圍,卻也含有打發我走的意思了。
我卻並不想走了。
我本以為,就算看到輕書和軒翼浩在我麵前共赴雲雨,我也能笑著將這戲演下去。可是,看著輕書這不冷不熱的模樣,我就已經感到陣陣無力。
可是,不管怎樣,我寧願看著自己多麼無能為力,看著自己多麼懦弱沒用,也不想轉身離開,當作一無所知。
所以我什麼也沒說,依舊站在那裡,緊緊盯著輕書的雙眼。那雙閃爍的眸子卻避了開來,讓我猜不出它的主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斐輕書不說話,軒翼浩也沒有言語。兩個半臥在榻上的人和一個站在門口的人,相對無言。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忽然一聲輕笑,斐輕書徑自站起,一手抱著子衿琴向我走了過來“易鴻可是來學琴的?”未等我反應過來,輕書已經向軒翼浩欠身告退,牽起我的手向屋外走去。
我愣愣的看著與輕書交握的手,心頭一片茫然。
這是,怎麼回事?
我撞上了他們夫妻相聚,然後......然後把輕書拽出來了?
不,不對。明明,明明是輕書撇下了軒翼浩,然後......
紅雲忽的湧上了臉頰。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融化開來,暖暖的彌漫起一片熱氣。
隻是,這樣沒關係麼?我回頭看向房裡,隻見軒翼浩並沒有看向這裡,而是垂眸品著清茶。腰間長長的流雲滌帶從床榻蜿蜒到地上,如同蟄伏的銀蛇。
喜悅中混雜著莫名的不安,但掌心的溫熱卻是那麼真實的存在著。
“斐哥哥。”我低聲道。
“怎麼?”
我低低笑了起來:“沒什麼。”握緊了他的手。
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輕書就在我的身邊,這樣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已經是上天莫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