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鬱冷冷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大步離開“冷月山莊”:“一群弱智的白癡,不說也罷!”
見他那憤憤然的樣子其他人也不好多問什麼,就由著鳴鬱走,他們則留著了莊內。
鳴鬱出了山莊後還不解氣,狠狠的朝那碎了一口,結果被門外的守衛給攔住了:“你活膩了是不是?居然敢在‘冷月山莊’的門口撒野!”鳴鬱冷笑著說:“狗屁山莊,有種放馬過來!”說罷擺開了打架的氣勢。
幾十個守衛氣勢洶洶的圍住了他,其中一人口氣不善的叫道:“臭小子,看來你是來找死的!”語畢,一群人便衝了上來。
鳴鬱本來就有傷,阻擋得很吃力,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很快就逼得鳴鬱沒了退路。“住手!”就在這時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停了手,在看到來人時臉上的凶惡馬上換成了軟弱和討好。墨水心有些愧疚的扶起了鳴鬱,後麵跟上來的鳴旭給鳴鬱把了把脈,笑著說:“沒有大礙。”
鳴鬱有些不領情的哼了一聲轉身要走。墨水心拉住了他的胳膊有些討好的說:“還請公子借一步說話。”鳴鬱皺著眉頭被拉到了僻靜處,墨水心才鬆開了鳴鬱笑說:“剛才是我們三人給小兄弟開的玩笑,還望海涵見諒,不過在下等人真的有事相求,還請小兄弟幫忙。”
鳴鬱是極不感興趣的,他皺著眉頭言辭犀利的拒絕:“我不知道三位要我這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做什麼,可是在下很明確的告知幾位,我不想參與任何江湖事,不想做他人棋盤上的子,我是不會趟這渾水的!幾位也不必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言儘於此,告辭!”語畢,便抬步走人。
墨水心拉住了鳴鬱,雖然他很討厭這小子如此囂張的跟自己說話,但是為了以後的利益必須得拉攏他:“小兄弟,如果你答應幫我們的忙,隻要我們能做的,儘量會滿足你,到時候金錢美女取之不儘用之不竭!更可以讓你名利雙收!”
鳴鬱在心裡“呸”了一聲,卻還是耐著性子掙開了墨水心的手:“對不起,在下宵小之輩,無福消受!”
見他心意已決的樣子,墨水心也沒有再阻攔,而是看著鳴旭有些陰險的笑了笑:“傳播消息,夜白出現了!到時候這小子肯定被追得抱頭鼠竄,我們隻要適時的救下他,即使他再不情願,也得幫助我們!”
鳴旭拱手微微一笑:“高招高招!”
鳴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會禍不單行,於是連忙回去收拾了東西隻等楚宇天他們回來便走人。皇宮都沒有這麼恐怖!至少皇宮裡的人不會當他是個棋子!
等到了傍晚楚宇天等人才一臉興奮地回來了,楚宇天見到鳴鬱拿著包袱有些詫異的問:“你要走?”
鳴鬱點點頭:“恩,我該回去了,我爹還在家裡等我。”
楚宇天等人也不說什麼,沉默了許久陳大哥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頓好吃的給笑白兄弟踐行,周大哥,你也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來,大家好好喝一頓。”
離彆是傷感的,但是對於鳴鬱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許久之前他就懂得隱藏自己的感情,習慣永遠的分離,而楚宇天等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一頓飯,吃得雖然豪情萬丈,卻是熱情不起來,好像大家都有著開不了口的心事。
吃完飯,鳴鬱拿著包袱起身:“多謝、、、、、”後麵的話沒說完便昏死過去。這酒菜裡,可是下了猛烈的迷藥啊。
秋天到了。雖然大地還是一片生氣盎然的景象,但是誰又知道什麼時候,一陣秋風掃過便是滿地淒涼呢。
依舊是淡淡的風,依舊有鳥兒歡快的鳴啾聲,牆角的花兒依舊鮮豔,隻不過院子裡少了幾分人氣多了幾分蒼涼。
鳴鬱醒來時頭已經不痛了,他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用的是細細的鏈子,一道接一道,不止手腳,想逃跑,比登天還難。
每天楚宇天都會端來飯菜,食物倒是很美味豐富,鳴鬱和以前一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隻不過少了自由,而以前,又是否自由過?
每次來楚宇天都是欲言又止,眼神裡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和不安,但每次在碰到鳴鬱冷清的眼神時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無奈和辛酸,誰又有資格去可憐誰?
也就兩天左右,外麵來了一群人,楚宇天慌慌忙忙的解開了鳴鬱的束縛焦急的說:“趕緊跑!那些人要抓你!”然後保護著鳴鬱從床邊的窗口跳了下去。那邊是巷子,很深很深的巷子。
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還好後麵沒有追兵,跑出了巷口一看,外麵站著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楚宇天和那些人廝殺在一起,但寡不敵眾,很快便被刀劍砍傷了,他最後倒下去的時候用很哀傷的目光看著鳴鬱說:“對不起。”
鳴鬱就這樣冷眼看著楚宇天死去。前段時間還是稱兄道弟,馬上就翻臉無情,到最後拚死保護,鳴鬱很懶去猜他們的想法。
就在鳴鬱要被這幫他不知道名字的人抓住時,一身白衣勝雪的雪界來了,同來的還有那天的紅衣女子,還有玉清清。黑衣人看了看他們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贏他們的,便跑了。雪界走過來直接將鳴鬱橫抱了起來,那身體的冷度就跟他的人一樣讓鳴鬱打了個冷戰。
很奇怪的,那紅衣女子在他們到達“紅燭坊”的時候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是很奇怪的,“紅燭坊”還有一個清幽雅致的地方。
鳴鬱被放到了床上,雪界撥開了他臉上的發絲輕撫著那淡淡的傷痕冷冷的問:“為什麼沒用我給的藥?”
鳴鬱扭了下頭躲避他的手,淡淡的應:“沒時間。”卻是沒時間,他來“暮月城”才幾天啊,一連串的事好像都圍著他轉了。如果不圍著他轉,故事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雪界皺了下眉,對那紅衣少女說:“去準備熱水,藥,砂布。”那紅衣少女不滿的應了一聲還是乖乖的下去了。雪界又對玉清清說:“告訴宮主,人接到了。”玉清清擔擾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鳴鬱點點頭出去了。
等紅衣少女將一切準備好,雪界讓她先出去了,然後細心的給鳴鬱脫了衣服。那白皙的身體上,到處都是鎖鏈勒出的痕跡,特彆是手腕和腳腕上,特彆的觸目驚心。此時的鳴鬱有些虛脫,剛剛也是被楚宇天拉著走的,現在脫離了危險,便覺得全身格外無力還有酸疼。
雪界抱起他然後輕輕的放入浴桶,就像對待一個易碎的娃娃般小心細膩。卷起了袖子,一言不發的為鳴鬱清洗身體。洗完後,雪界又輕柔的將他擦乾了抱到床上,拿了藥膏仔仔細細的塗抹在傷處。看著雪界專心而且認真的樣子,鳴鬱陰霾的心情不僅散開了,還覺得很有趣,他好笑的問:“我們前世是不是認識?你對我這麼好?”說實話,雪界的樣子倒有點像他爹,想起那天和墨水心等人的對話,鳴鬱笑意更甚。
雪界抬眼淡淡的看著他,說:“你長得很像我哥。”
有些意料之中,鳴鬱又笑了笑:“你跟你哥感情很好?”
雪界給他的臉上完藥就算完成了工作,他放下藥瓶坐在了床沿看著鳴鬱的眼睛慢慢的從那倨傲的唇角扯出了一跳弧線:“我哥從小就是個天才,可笑的是他極有可能轉身就忘記他最親愛的人但是卻永遠不會忘記他的山莊他的一切。”
鳴鬱愣了一下,他從這孤傲人的眼中看到了淚水和憂傷,突然之間像明白了什麼,鳴鬱伸手輕輕的拭去雪界眼角不自覺留下的淚水,接了一滴然後猶豫著放進了嘴裡:“苦呢。”鳴鬱抬眼笑了一下,“傳說是真的啊,你真的毀了你哥哥的山莊是吧?”
雪界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有人會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他聽過太多太多,都是仇恨的,侮辱的,讓他咬牙切齒的。
“可是,”鳴鬱咬著嘴唇笑了一下,伸手將愣住的雪界摟進了自己的懷裡:"你是善意的,你的哥哥應該會很高興的,因為他不會再被權勢所束縛了,他可以自由了,你的決定注定給了他新的充滿希望的新生啊。”聲音裡滿是柔情,卻縈繞著淡淡的傷感和無奈。有多少人去管,他人的喜與憂,擁有了一切並不一定擁有了幸福和快樂。雪界,你是勇敢的,你的愛是偉大的,至少你可以用你的力量讓你愛的人離開了這束縛他的囚籠。自由,是多麼可貴的一個詞。
雪界擦了擦淚在鳴鬱懷裡甕聲甕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便掙脫離開了。
鳴鬱有些開心的笑了,原來能讓自己關心的人脫離往事的束縛是這麼的令人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