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齊三番五次地催了,還勞動當朝一品的大臣春明親自跟他請了,他才想起,當時自己差點射殺了小齊,是應該去看看的。
花叉在離皇宮不遠處的紅花齋喝了碗熱豆汁,就提了妖眼刀往春明府上來。
剛出了紅花齋,兩匹鍵馬踏著朝陽鋪陳的石板路疾馳而去。
馬上一人,都已從花叉麵前過去了,又轉過身來,望了花叉一眼。
花叉眼光銳利,早看清那人是封野。
封野麵容冷肅,回首而望,說是用眼倒不如說是用刀,將花叉刺了幾個透明窟窿。
花叉抱著刀,眯起眼來,看著那兩騎揚鞭絕塵,瞬間沒了蹤影。
不過封野那一眼的氣勢,還在空氣裡。花叉直挺挺站著,足有一刻鐘的功夫,才複又前行。
……
到了春府,著家人稟報進去。過了一會兒,偏門開了,一個家人對花叉道:“請大人跟我來吧。”
春明雖是當朝一品大員,但宅子卻破舊的很,簷子多有鳥巢,而坊間柱上的漆畫也斑駁不堪。雖也是三進三出的大房,且有假山閣樓,高低錯落,但年久失修,是以並不如外麵看到的那麼氣派。
不過舊是舊了,但園中樹木枝繁葉茂,花草奇石嶙峋,風景倒是頗可一觀。
小齊住房的地方在園子的最後一進,是個單獨的跨院。家人領到月亮門,指了指裡麵的三間明舍,說了聲齊公子就在裡麵。然後就去了。
花叉舉步進院,整個院落靜悄悄的。花叉不喜多言,凡事能不動口,他就懶得調舌,是以也不叫問,隻是往前走。走到明舍之前,中間及靠左一間,皆是又扇緊閉,唯有右邊一門,房門虛掩。
想來小齊定在其中。花叉想也不想推門就進。
門開了,裡麵卻是水霧氤氳。
房舍裡隻有一床衣架,一具澡盆。
小齊從澡盆裡麵冒個頭,衝著花叉咧嘴而笑。
……
小齊的頭發全散著,濕漉漉的發下是他讓人著迷的五官,纖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和薄而優雅的嘴唇。誰說他是個孩子,當花叉推門的那一瞬間,分明看著的是個妖魅的男人。
見花叉進來,小齊隻是笑著,沒有絲毫起身穿衣的意思。他伸展著軀體,白淨細致的肌膚令他顯得很柔弱,但嘴角那細微的笑容和尖尖的下巴隱約透露出他的妖嬌與自信。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他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盯著從門外進來的花叉,仿佛他要融入花叉的眼中,以他自己的方式。他笑,並不歡樂,同樣也不憂鬱,他挑逗的雙眸不再清澈,但裡麵動人的神采又足夠魅惑。他坦然麵對著花叉,他在追逐,獨自一人的追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