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對,正一,在國外成家了嗎?”成田老板突然問到。
這下問蒙了入江正一:“啊?那個……還沒呢……還早吧,哈哈。”
“哪裡還早?正一不都已經25歲了?”成田老板微微皺起眉頭,並不讚成入江正一的話。
入江正一隻好笑笑,沒再說什麼。拿起一張試聽用的CD問:“成田哥哥,我可以試聽一下這一張嗎?”
“你呀——當然了。”成田老板把嘴邊的數落咽了回去。他總覺得入江正一變了一些,有了更多的悲傷的情緒,卻把一切情緒都藏得更深了。他悲憫地看了看那個已經成長為男人的曾經的男孩,沒再說什麼。
入江正一戴起耳機,將音量調到最大。重金屬音樂,湮沒一切的音樂。他迷戀著被湮沒的感覺,無需痛苦,無需悲傷。
門上的風鈴響了起來,有人進來了。成田老板揚起職業化的微笑說“歡迎光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人隻是兀自走進小店,在入江正一身邊閃身要過去,卻不料沉溺在音樂裡的入江根本沒有察覺周圍的環境向後退了一步。兩人正好撞上,來人手中的書散落一地。
“哎?啊呀,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我、我聽音樂太入神了!”入江正一連鞠兩躬蹲下身來同那人一起收拾,順便遞送了一張小小的紙條。
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
誰知道呢,來人是變裝的彭格列雲守雲雀恭彌,入江正一是臥底。
入江正一背叛了,白蘭同自己打的賭輸掉了。
*
每晚偷襲入江正一,似乎已經成為了白蘭•傑索的習慣。
他總是挑選日本的半夜,而後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啊呀,我又忘記了。現在意大利是白天呢。”
“但日本已經很晚了啊!”被從睡夢中叫起的入江正一很是不滿,“有時差啊!白蘭大人,您絕對是故意的!”
“嘛,誰知道呢?我是不是故意的呢?♪”白蘭撚起一粒棉花糖含在舌尖,綿軟的甘甜融化掉,香甜溢滿了整個口腔。他在桌子上用棉花糖擺出了“小正”的字樣卻並沒有讓對方看到。他沒在故意還是不故意的問題上糾纏下去,而是問:“小正啊,回來的話,我們結婚吧?我們都25了呢,再拖下去很快就老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在入江正一還未徹底清醒的大腦裡轉了好幾轉,大腦的主人也沒能徹底消化掉它的意思。入江正一重複了一遍:“哎?結婚?”
“是啊,結婚呢。小正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婚紗?小正的話,穿粉紅色的吧!一定很可愛。”
這下入江正一緩過神來了:“白蘭大人,我是男子,不會穿婚紗的。還,請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
“可是結婚的話總要穿婚紗吧?嗯……小正的意思是,想要我穿婚紗嗎?”
入江正一拍案而起:“不對,白蘭大人!我們為什麼要結婚啊?”
“小正都在考慮婚紗的事了,不就是已經答應和我結婚了嘛!”白蘭霸道地宣揚著自己的邏輯,“我穿婚紗啊……到是也可以來著……小正啊,你覺得白色的怎麼樣?”
“白蘭大人!拜托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我們都是男子,怎麼可能結婚啊?”
“我們可以到英國登記啊!很方便的。”白蘭•傑索說的很輕巧。
“……對不起,白蘭大人,這個玩笑不好笑……”入江正一聲音輕下去了。
白蘭依舊在笑:“哦呀,可是我沒在開玩笑哦!”
“白蘭大人,我要去睡了……”說完入江正一關掉筆記本。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這大概也是他最後一次這麼做。
看著突然黑下去的屏幕白蘭想笑卻沒笑出來。我穿婚紗啊,我不想穿婚紗的,還是小正穿婚紗比較可愛哦!但是我還會答應你為你穿起婚紗的,小正。因為啊,我等不到你回來的時候了。
你不會回來了。
*
白蘭•傑索死了。
白蘭•傑索在澤田綱吉的X-BURNER中化作光,在微笑中散落開,消失不見。曾經近乎無敵的人,就那樣,消失不見。
入江正一沒有流淚。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一切,不知道,隻好沉默。
腰間有血色的光芒迸發,就在白蘭死的那一瞬間。他低頭,看到那個匣子,在他離開意大利前白蘭給他的那個匣子,裝有繭的匣子。
繭滾落出來,似乎是在努力孵化,血色的繭裂開。
一隻蝴蝶飛出來,在他的麵前翩翩起舞。
“那、那是什麼?”獄寺隼人驚叫出。他的貓瓜跳起來,要去抓那隻蝴蝶。
還沒等瓜抓住,那隻蝴蝶消失不見。
於是隻有入江正一在那隻蝴蝶短短的壽命中看見,蝴蝶的翅膀上,紋飾組成字,小正,我愛你。
*
小正,我愛你。
這是我第一次向你告白,也是最後一次。
*
入江正一終於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