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謙謙君子,不代表彆人不會玩陰的!”
“那冷幕小子也忒不地道。你看剛才那一刀貼著他脖子過去,分明是冷秋手下留了情。識相些的早該乖乖認輸了。他倒還好意思接著跟人打下去!”
“你說的倒是大義凜然。要是你能打進決賽,我就不信你能放棄白劍主動認慫!”
我心亂如麻,再也聽不下去了。冷秋的善良,我再了解不過。正是這正直與善良讓我愛上冷秋,卻也是這正直善良讓我為他而擔憂。我當然不希望看到冷秋一刀把對手宰掉,可是,我也不願看到冷秋因為心慈手軟輸掉比武,甚至受傷。
漸漸地冷秋占了上風,步步緊逼。冷幕左支右絀,被逼得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隻聽“當”地一聲,冷秋手中的刀將冷幕的劍齊齊斬斷!斷劍飛出去,插在十餘米外的一棵榕樹上,兀自嗡嗡顫動。一樹金黃的葉子被震得紛紛落下,觀眾齊聲喝彩起來。
冷秋緩緩收刀,冷幕目瞪口呆,半晌,喃喃道:“屠龍刀?”
冷幕微弱地抗議:“這不公平!你用屠龍刀,才能斬斷我手中的劍。你不過是仗著兵器比我好!”
冷秋還刀入鞘,對冷幕淡淡道:“那我們就都不用兵器,再公平地一決勝負。”
冷幕沒想到冷秋竟真的肯放棄優勢跟他再戰,愣了片刻,將手中半截殘劍拋在地上,擺出一個冷家拳的起手勢來。
場下噓聲一片。
冷幕咬牙。他也知道羞恥,不管兵器好壞,敗了就是敗了,他該主動棄劍認輸才是。可是決賽場上,實在不是展示高風亮節的地方。
於是校場上出現了冷家百餘年未見的奇觀:兩個一流的少年高手,就在比武大賽的決賽場上,你來我往地較量起拳腳來。好在冷秋人長得漂亮,站在那裡玉樹臨風,即使近身肉搏,動作也如行雲流水般瀟灑。隻見冷秋一連串虛虛實實的動作,不知怎麼就扣住了冷幕的手臂,腳下一掃,冷幕跌坐在塵埃之中。
冷秋禮貌地伸出手臂,想拉冷幕起來。冷幕漲紅著臉,不理冷秋伸出來的手,自己轉身跳起來。
冷秋也不以為意,抱拳微笑道:“承讓了。”
冷寧站起來宣布:“決賽,勝出者,冷秋!”
冷颯第一個跳起來歡呼。冷嶽微笑著站起來,向意氣風發地站在校場中央的長子走去。所有人都湧向冷秋父子,向勝利者祝賀:
“恭喜恭喜,冷秋公子藝高德厚,此次得到白劍實是眾望所歸!”
“掌門有子如此,真是冷家之幸啊!”
“冷家未來的希望,就在像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身上!小兒不才,還有賴公子多多提攜!”
我並沒有去湊這個熱鬨,隻是遠遠地站在人群外麵,靜靜地微笑著,看著冷秋謙恭有禮地和人對答。我知道冷秋其實也很討厭這種不得不應酬的場合,隻不過,他總能成功地克製住自己的厭煩,做到禮貌周全滴水不漏。
人群中的冷秋百忙之中抬頭,朝我站的方向望過來,四目相對,兩人俱是會心一笑。
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