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裡,把大哥帶回來的玩意兒翻來覆去地擺弄一番,除挑出一些珍愛的留作己用外,餘下的都一份一份分配妥當,由小丫頭采薇捧著,挨家挨戶送與山上素日要好的姊妹們。
待到從納蘭家出來時,已是暮色四合,雪下得愈發大起來,天地間一片蒼茫。我和采薇同打一把傘在雪地裡走,忽然看見家裡的小廝福年慌慌張張地朝我們跑來,邊跑邊嚷:“大小姐,不好了,家裡闖進來一群穿黑衣服的冷家人,一進門就到處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我聞言大驚:“他們怎敢……家裡有沒有人受傷?我爹、大嫂和孩子現在哪裡?”
福年道:“老爺、大少奶奶和孫少爺都被他們看守了起來,下人們全被拘在東廂房裡。我當時正在茅房解手,看見勢頭不好,就從後院牆跳出來找大小姐了。”
我慌慌張張地提起裙子就向家裡奔去,福年在身後急得直叫:“大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回去送在那些強盜手裡!全家上下還指著您想法子解圍呢!”
我冷靜下來,回頭顫聲問道:“你可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來咱家究竟是為了找什麼東西?”
福年氣喘籲籲地趕上來:“我隱約聽見他們說是奉掌門之命來搜查什麼通敵罪證。家裡的東西都被他們砸了個稀爛,連天花板都給拿劍劃開了……”
我呆呆地問:“掌門?哪個掌門?”
福年道:“還有哪個掌門,當然是冷嶽冷掌門。”
我不敢相信:“他們有沒有拿出掌門的令牌?”
福年道:“那個領頭的拿了個什麼東西晃了一下,我離得遠看不真切,隻聽老爺說他一定要麵見掌門才信。那些人對老爺態度倒還算客氣,不論老爺怎麼罵他們,都隻恭恭敬敬聽著。隻是死死地守著門,不許老爺邁出房門一步。”
我心底一片冰涼:看來,我家一定是遭人陷害了。可是爹和哥哥一向隻埋頭經營自家的生意,從不參與冷家的重大事務,更不曾得罪過這山上的什麼人,為何有人要對我們下如此黑手?何況以我們和冷伯伯一家的交情,冷伯伯無論如何不會派人來抄家。可是如果這不是冷伯伯的意思,又有誰敢在掌門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難道,冷家高層有什麼大變故?
我越想越怕,連忙吩咐道:“福年,采薇,你們兩個趕緊到咱家店裡找冷秋和我大哥,把家裡的情況告訴他們。我去找冷伯伯問個明白。”
二人匆匆下山,我轉身朝望嶽閣奔去。到了門口,守門的小廝把我攔住:“燕小姐,掌門正在裡麵與幾位長老議事,請您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