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在玉龍國一個人終老一生?甚至可能永遠終老,無法死亡。有意義嗎?”
許言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寧寧去了,我很可惜,她真的很不錯,可是我的生命中不可能隻有一個寧寧,從前是,以後也是,即便她不死去,我也無法給她一個永遠的承諾。”
“你根本沒有愛過她。”
“錯了,愛過!”
“那你為什麼?”
“愛,有很多種,但愛,絕對不代表全部。我不會因為愛而斷送一切。”
“你這自私的家夥!”我咬牙切齒。
“我承認。”
“告訴我,為什麼?那扇子?那雙背後的手,究竟是誰?”
“你心裡也應該明了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我!。。。。。。”
“你想逃避,你想從我嘴裡聽到那個你害怕的謎底,是嗎?哈哈。”
我的心戰抖了,是的,我害怕這個謎底。
“是他,他教會了我這些,他一心隻想著和你母親能在玉龍第三國一生一世,永遠到老,卻忘記了為他而殉情的阿苗達,所以他該死。”
我不敢相信的盯著許言嘴裡冒出來的一字一句。
“他該死,你也該死,她也該死,你們都該死,哈哈。。。。。。”
我的聲音不自然的抖著:“你不能對我家人做出傷害,不能!”
“傷害?你也知道傷害?回去問問你的敬愛的父親,他傷害了多少人,不止人,就連那些蛇,哪一條是逃過他的手的,往事今日一切,都因他一個情,因他該死的對你母親的情,他可以背叛我母親,妄想打開玉龍第三國長生。哈哈哈哈,他沒想到,他幫了我,他更沒想到,他自己的蛇女可以幫我打開玉龍門階,我是不是得謝謝他,啊,哈哈哈哈。”
許言久違的一種瘋狂重又現在臉上,現在我心中大悟,為何當日他那種瘋狂的神情了。
“即便他,真如你所說的如此不堪,他心中也是因情而至此,你呢,你有什麼,你最可憐,你什麼都沒有。哈哈,你才是天下第一最傻的人,這世上不會再有寧寧這樣的人能活著來愛你,你很可悲!你知道嗎?”
“是嗎?哈哈,可是她已經死了,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會死的很難看。。。我不喜歡難看的女孩。我記得我的阿苗達死的時候,很漂亮。。。。。。”許言像是回到了兒時的記憶,那段深深留在他記憶深處的,“她真的很漂亮,死在燦爛的杜鵑花叢,我給她戴著花環,她說要漂漂亮亮的死,因為,她要等他回來。。。。。。”
許言的眼睛很遠很遠的望著,有些空洞。
我的心難受的像死一樣。
“我告訴我自己,阿苗達要等的人,一定要等到,一定要把他送到阿苗達的地方,死的地方,他不能活著,他們一個都不能活著,我要看著你們一個個死,這讓我很開心,我會刮花你媽媽的臉,因為她不能比我阿苗達漂亮。”
“你真該死。”
“我是該死,可還得你先死。”
“該死的是你!”
聲音從崖下傳來,一團金光閃過夜空,照的極炫目。
金真帶著杜小吉從下麵飛閃而來,而金真手中抓著一個慘白慘白的身影,不正是跳崖的白寧。白寧似乎已經神智不清了。
我一陣驚喜,一陣驚慌,陷入極度羞澀與恐懼中。這副臭皮囊如同黑夜中滋生的肮臟,如何在陽光下抵的住照耀。
我隻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青青,沒事吧。”
我是不是聽錯了,他在和我說話嗎,他不討厭我這副樣子嗎?
“我這個樣子,我。。。”
我笨拙的想解釋著,解釋什麼,解釋,我是一條青蛇,此時已經是美女蛇,一會兒還變整條出來嚇人,解釋我前世曾和他糾纏過,求他念在幾世糾纏的份上,不要忘記我,不要離開我,太可笑了。
金真擋在我身前:“退後點。”
許言:“你以為憑你能擋住我。”
許言和金真麵對著屹立,月亮放著蛟潔的光,我開始疼痛,未有的不可抗的疼痛,吞噬我每一寸肌膚。
我痛苦的叫喊著。
金真分心了:“小吉,你看著青青。”
許言已經趁金真分心一刻偷襲上手,金真的手臂被許言手裡的雙勾劍紮了一口。鮮血直淋。兩人頓時刀光劍影起來,分不清招式,分不清你我。隻見一道白影與一道金光在那裡閃過,漸漸往月空打鬥,白寧迷蒙的望著月空:“他的身姿還是如此灑脫。。。。。。”
月空,金真口念大悲心咒,一派正祥之氣,而許言將雙勾劍使的飛花亂舞,拍出手中黑色毒氣順著劍尖直逼金真。
金真卻把身姿舞成團團金光,許言拍出的劍氣根本不法傷及金真。
“沒想到你功力不淺”許言咬牙切齒。
“我也沒想到你用心之深。”
“哼哼!”許言冷笑著,“如果你識趣,勸你彆多管閒事,早早回去。”
“我也勸你早些罷手,以免負了白寧對你的一片情。”
“那是我的事,不須要你來操心。”
“回不回去也是我的事,這閒事我管定了。”
兩人說話之間,從月空打入地麵,又從地麵複回月空。
“你也看到了,她!”
許言指著我:“她人首蛇身,不人不妖,為她,你何苦何必,難不成,你想和這樣一個妖怪過生世,啊,你腦子進水了,啊,哈哈哈。。。。。”
是啊,他一針見血,我是什麼東西,我不人不妖,人妖殊途,我如何與金真過生世,不可能的事。
“不管她成了什麼樣,我都會和她在一起!”金真揮開手臂直撲許言:“倒是你,我替白寧廢了你,好過你負了她。”
金真如虹般竄去,許言根本無處可躲。
許言立定,放下手中兵器:“好!我答應你!我不要什麼永世,長生了,我帶她走。”
說話之間,金真的影子已竄到許言麵前:“當真!?”
“當真!你也該去救她了,再不然,她真變蛇了。”
一句提醒了金真,金真不多說,回頭向我奔來。
許言邪笑著,暗中舉起兵器。
“小心!”我和小吉同時驚呼起來。
沒時間了,我忍著劇疼往月空竄去,盤旋的蛇軀把金真團團圍住,用自己的身軀檔住那致命的一劍。
“曼青!。。。。”
我身軀失去了知覺,慢慢往下墜,月夜下,滿月散發出格外蛟潔的光,我的身軀像著了火一樣燃燒起來,月光卻獨獨照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把身軀盤成一個圓圈,月光順著圓圈映射出一道門,門內閃過無數癡男怨女,浮光掠影般飛過。
許言:“原來沒想到,根本沒有打開玉龍門階的鑰匙,你的身軀就是開啟門庭的通路。火龍假世,哈哈,果然!。。。。。”
我痛苦的嘶叫著,火光在我身上燃燒著。
許言收住笑聲,趁金真奔向我的那一刻偷襲。
金真撲向我,一團火光中,你乾什麼撲過來,明明是飛蛾撲火,你彆傻了,不要,不要過來!不要!。。。。
我叫不出來,隻徒勞發出悲涼的嘶吼。
許言整個人如一柄劍追隨金真逼近,我的眼哞終於滴出晶瑩的淚水,隨風飄散。杜小吉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跌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神情癡呆瘋言瘋語的白寧,突然猛竄上空,迎著許言的劍擋去。
雪花,漫天的雪花,不知從何方飄來。潔白,聖潔,許言的劍穿透白寧的心口深深刺入金真的背。許言呆住了,白寧緊緊抱住許言,夢幻般看著許言。
“言!你難道忘記了雙勾劍是有兩把的,雌雄同體,如出一轍。”
白寧袖中抽出雙勾劍緊緊對著許言一劍刺去。
“我多想辟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中,有沒有我。。。”
白寧奮力往前一撲,兩劍合股成一條,抱著許言往懸崖下飛墜:“這下!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一體雙身左右使本是光明與愛情的引領與象征,而許言卻背叛了愛情與信仰,也或許,他原本不就曾執著過什麼信仰,他以為他能做到,他以為他能擺脫愛與定數,他卻沒有想到,一些事情往往是天注定了的,人力或者妖力逆行了,即便是暫時的成功了,最終回歸的還是一個定數。也許這樣的歸去,對他,對她,未必不是一件壞事,看清一些事,看懂一些人,然後無怨無悔的去做想好的決定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