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女孩,我不會勉強你接受她。
他哄我,就像小時候那樣,在他眼裡,我隻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彆扭、不懂事,他願意包容我,安撫我,寵溺我……卻一直一直……在敷衍我。
那天,他願意順著我的心意,告訴我,他不喜歡那個女生,我信了,幸福地就像到了天堂。
那樣好似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讓我忘了,或者,隻是故意去忽略——忽略他眼底那抹藏在幽邃深處的無奈閃爍,忽略,他話底蟄伏著的真正意思。
“知寞,知不知道,你這樣,不知情的人會錯覺,你是我的女朋友!”
一個人的深夜,每每咀嚼他說過的話,這一句,總會讓我自嘲苦笑。
錯覺……是什麼覺?是你的,還是我的?
抑或……我們……都錯了?
——By幸村知寞
☆☆☆ ☆☆☆ ☆☆☆ ☆☆☆ ☆☆☆
他的床頭,躺著一隻很大的布偶娃娃。戴著藍色的帽子,垂著一條條金黃色的麻花辮,尖尖的鼻梁,綠豆般的眼睛,傻乎乎地,很天真。
她說,那是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從他們立海大的學長那裡贏回來的。
記得,她在日記上寫道:
今天在校園裡,我偶然撞見一個回來探望母校的學長。
他要去網球場,可惜,這兩年校園的擴建,讓他迷了路。
和他同行的一路,他忽然問我:幸村精市是你的哥哥嗎?
我點點頭,不解地望著他。
那個學長微微地笑,說,你和他,長得好像。
他還告訴我,你有那樣一個哥哥,很幸運。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我的茫然,他好像了然,想了想,他提醒我,四年前的那晚夏日祭,那個要用網球,才能贏到手的大娃娃。
他的話,勾起我遙遠的記憶。
他說,你知道嗎?你哥哥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在立海大念書,自那晚過後,便三天兩頭地拿著網球拍來立海大堵我,固執地向我挑戰,要把那個娃娃贏回去。
他說,“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哥哥那麼倔強不肯認輸的小學生。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就這樣,他硬是軟磨硬泡地和我僵持了兩年,終於以一球的差距,險勝了我。”
他告訴我,他記得那天,當幸村拿到那個娃娃時的表情,滿足而快樂。他還說,認識那個小子兩年,隻有那一天,他才讓他感覺,他真的還是一個小學生。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聽完這些話的心情是什麼,我隻知道,來到網球場,遠遠地看見那個披著外套、站在場邊,嚴肅地訓練著新加入的那些部員的他時,我感覺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叫囂著,想要破繭而出……
我想,愛上他,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真的,很容易。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恍惚間,有誰的聲音,在我耳邊拂過。
偏頭,是山本秋真,幸災樂禍地笑。
為什麼,她會笑?哦,想起來了,因為那句話。
那句,幸村被我和山本秋真的聲音驚醒後,緩緩睜眼,看清我時說的一句話。
他說,柳生,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
他不想我留下來照顧他,或者,應該說,他並不喜歡看到我。
之前,要不是他支撐不住,昏了過去,也許,早在我厚臉皮地賴在這裡,打碎他廚房裡的那第三隻碗時,他就想下逐客令了。
一步三回頭,山本秋真不耐煩地動手將我推到了門外。
“柳生梨繪,如果你還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你就該知道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剛剛你對精市做的事,我不會告訴他,希望你好自為之。”
門關上的前一刻,山本秋真的話語,一字一句,如是道。
望著眼前關上的門扉,無意識地,我觸上自己的心跳。
怦怦!怦怦!說不清的複雜。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是啊,知寞,如果是你,你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嗎?
是我想變成你,還是你想變成我;究竟是你眷戀他,還是我喜歡他……
怎麼辦?
我,已經分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