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坐了一會兒就衝進屋裡翻牆倒櫃,他不信陳彌鹿什麼東西也沒給他留下就走掉。應該會有一張長長的寫滿字的紙條用來告彆的,他找來找去,差點把地砸出洞來,他白癡的以為會像諜戰片一樣地上會有暗閣藏著陳彌鹿要對說的話。可是他找不到,他甚至爬到上鋪,觀察了整個牆壁,沒留下一個字。陳彌鹿真的不告而彆。他這麼瘋瘋傻傻的到了大半夜才睡下,睡著睡著就哭了。他決定了,不能辜負陳彌鹿的好意,不管怎麼樣都得忘記他。
他頻繁的上學遲到,被物理老師拉到教室外邊罰站他也沒辦法恨內個糟老頭兒,陳彌鹿是把他的心磨軟了的,他糟糕的想。那時候李茉莉也經常拉他出去看言情電影,秦艽看見電影片裡那些美好的白色皮膚的瘦弱男生,心裡的那份念頭又出來了。他的想念,永遠不會用嘴表達。人的控製力是差的,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跟陳彌鹿已毫無交集,卻開始奮力讀書。陳彌鹿唯一沒拿走的東西就是那麼幾本複習參考資料了。“他媽的,敢一聲不響地逃掉那老子死活追你到上海去!”半夜三更,秦艽拿著筆杆子揮揮灑灑。
所以當秦艽信誓旦旦告訴他媽他要考到上海的大學,秦艽媽媽特動情,這混小子終於開竅懂得用功了,幸福得每天沉浸在三更半夜秦艽房間裡還亮著的台燈中欣慰的睡覺打呼嚕。秦艽聽著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好幾次都摔了筆杆子,僵到最後還是一臉苦情的撿起來繼續熬夜。他止不住的叫苦,“書呆子過的生活不是人該過的生活啊!”他搖頭晃腦的比誰都呆。
當秦艽模擬考後考出來的一個讓全校大跌眼鏡的分數,班主任的狗眼終於看見了被雲霧環繞之前沒發現的泰山,他教了一輩子的垃圾班一直被上頭的人瞧不起,這倒好,總算見到一個後來者居上的例子。欣慰的在班裡昂揚的發表倡議,向秦艽同誌學習!於是全校都知道了秦艽這個浪子。楊家正、潘月明都不敢太靠近他,怕被他天生文曲星的光芒照出皮膚癌,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發奮。直到看見他的誌願表填的是上海某名牌大學,他們才醒悟——還是小秀才鬨得。
秦艽努力爭上遊,毅然拒絕了李茉莉多次的約會邀請,李茉莉撒了幾次小脾氣秦艽就拉長了臉回了她一句好聚好散,李茉莉淚眼婆娑一哭二鬨三上吊,見秦艽拿著書發奮圖強沒一點動情就憤憤的離開了。秦艽掃清了一切阻礙他讀書的障礙,最後那幾個月,楊家正潘月明他們約他出去野他也置之不理,把自己養在書堆裡,靠知識休養生息。
果然高考的時候,他這輩子都沒覺得寫字這麼這麼通暢過,捧著上海某名大的錄取通知書,秦艽媽媽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我的兒啊……出息了!”他爹興奮地連夜從大連奔回家來,豎著大拇指隻會說,“好……好,好啊!”他爹身為連長,可在他們連裡就數他兒子秦艽最不懂事,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他可真沒想到……秦艽也覺得自己忒偉大了,飄飄然飄到天上看見一個長得跟陳彌鹿長得一模一樣的仙童。
於是暑假在秦艽的興奮中過去,去上海之前楊家正和潘月明還痛苦流淚地給他擺酒送行。“艽哥啊艽哥,我們做兄弟也這麼多年了,你如今為了個陳彌鹿就飛到上海去,你叫我們情何以堪呢?”“艽哥啊,上海是個逍遙的地兒,你要守身如玉啊!”“艽哥,來,我們敬你一杯!”……秦艽看著這兩好兄弟,心裡也不舍得,酸溜溜的抹了把淚。
到了上海。秦艽就翻找花名冊,“媽的,哪有個叫陳彌鹿的呢?”他不滿的在寢室裡發泄亂叫,他上鋪的兄弟眯著眼瞪他,秦艽抱歉的跟他賠禮,順帶搞好人際關係,“兄弟,你貴姓?”“趙卜道。”上鋪兄弟也陪著笑臉,“找不到?他媽的就是因為你我才找不到陳彌鹿,真是晦氣到家了!”秦艽不耐煩的罵了一句翻了個身睡覺。“神經病!”趙卜道不知自己哪又惹著他了氣呼呼的罵了句,告訴了寢室裡的人兒,這不是個不好靠近、說話不客氣的家夥,所以寢室哥們都不願答理他,省的找罵。
秦艽納悶為什麼自己到了上海,人緣怎麼的會這麼差。人人都不愛跟他耍,上海真不是一處好呆的地兒。陳彌鹿會不會也跟他一樣受著氣呢,他就想快點找到陳彌鹿,就他們兩個人也能在這相依為命繼續混下去了。可是上海有名的大學都問過了,死活找不到陳彌鹿這個人,秦艽心裡憤憤不平,還是糊裡糊塗在這呆著。畢竟跟他是在一個城市裡的,總有機會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