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你沒事吧。”
一張麵紙,伴隨著一個年輕、清麗的低音,印入我的眼簾。我急忙接過麵紙,將自己支離破碎的麵容整理乾淨,至少得能見人。
隻是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落魄樣,再怎樣拾掇,都無濟於事。紅腫的雙眼,浮在蒼白的臉頰上方。
不知情者,定會以為我遭遇何樣的生離死彆,又或者損失了一張存有一百萬現金的支票。
“謝謝。”
她又遞了一張麵紙給我。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個金色的蛇紋圖案的埃及手鐲,又寬又重。讓人不禁聯想到埃及豔後,克裡奧佩特拉的金色蛇鐲。也如此。或許隻是我的好奇心,在作祟。使我對它產生了神秘的興趣。
“你的手鐲,很漂亮。”
她似乎被我的話驚嚇,精致的瓜子臉上一雙單薄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睜大,猶疑。但很快變恢複平靜,仿佛我剛剛觸碰過她的不堪和軟弱般。刺穿前,她豎起了自己堅硬而又厚實的長刺與外殼,抵擋外界的傷害。隻是瞬間的回眸,讓敵人拾得了匆匆一瞥的虛偽和脆弱。孤獨的寒冷,被心底的恐慌,泛出。悠長深遠,綿延不絕。
“謝謝。”
我尷尬地對著身邊漂亮的女人,微微一笑。繼而低頭摸索我的手表。
我的天!已經四點二十了。
人呢?我的客人呢?
怎麼回事?我剛剛隻是上了個洗手間。
煮熟的鴨子飛了。回去“天成”的冷麵神,一定又要火冒三丈,狗急跳牆了。
我怎麼這麼悲慘!才一個小時不到,就遭遇這麼多慘烈的事。
接來接去,把客人丟了。
“對不起,我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失陪。”
我立馬起身,欲向出口處奔跑。卻聽到身後人在呼喊。
“等一下。”
“恩?您有什麼事嗎?”
我不解地駐足,回身,望去。此時她的笑容,這般的鎮定,這般的尖銳。像極了遊戲裡最後殺出的幕後,亦是最後的贏家。不安的情愫,蔓延我的身體。我似乎有些底氣不足,靠近她強大壓抑的氣場。
“請問,你要接的是不是一位下午四點抵達,乘坐美國波音客機,前往‘天成’事務所的女士。”
我有些震驚,她都說對了。那雙剛剛受過驚嚇的眼眸,此時竟放著如狐媚一般,耀眼的光芒。
從一開始,她好心地遞給我麵紙的時候,她就知道我的存在和身份。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世界好可笑。
這算什麼?
緣分?
“是,隻是我不知道,她是位女士。”
她主動向我走來,伸出修長白皙的手。當十指接觸的瞬間,我竟被生硬地蟄痛。那耀眼、刺目的火紅,鑲嵌在她指尖深處,比血更讓人畏懼。
“你好。請原諒我剛剛的失職與失禮。不知您的尊姓是——”
“我姓夏。”
“夏女士,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還好我沒有錯過你,不然——”
不然?
不然會怎樣?
你自己會先行,然後將我留下來,一個人焦急地探尋。
口袋裡的手機劃過這喧鬨而又停滯的時空,讓我有了喘息的時間。
原來是,“天成”的冷麵神。
又來指示了。做領導的就是好,隨便發個消息,我就得立馬待命執行。做手下的,跟打雜的沒啥區彆。屁顛屁顛地鞍前馬後,隻為那可憐的微薄薪水。
嗨!彆感慨了。勞骨傷精。
眼前還有個怎麼看都抹上了好幾層皮的狐狸精。人家是九尾狐,她是九層皮女鬼。
KAO!還玩畫皮。
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好對付。
人心險惡啊!
咋辦?
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