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顧七星臉瞬間一黑,低聲說道:“我自己吃。”
那大媽沒聽見她的辯白,十分快樂地在包子的海洋中遨遊,渾身贅肉似包子皮一般褶褶皺皺,堆積如山:“現在的小姑娘真是沒腦子,還給男人買早飯?還有那什麼什麼的聞傾墨。你不知道啊,每天十個買早飯的女生中有八個都是給他獻殷勤的——你說說看,這要真結婚了,不得一輩子都做飯洗碗啊?”
顧七星聽到聞傾墨的名字,目光瞬間犀利,足以殺人,直到大媽打完卡,包子熱乎的觸感才讓她煞氣漸消。
誰知,剛邁出食堂沒幾步,便又被攔了下來。
來人是個小女生,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一雙化了煙熏妝的眯縫眼愣是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她手中的飯卡不放,蠻橫喝道:
“站住!你你……你這飯卡上貼著隻小豹子,分明是傾墨學長的飯卡!”她說到這兒,又走近了些,目光膠著在飯卡上,投射出一種癡迷的美妙的神情,“沒錯,化成灰我也認得,是他的飯卡!天哪,你是不是偷……拾到了他的飯卡?給我,我還給他去。”
顧七星頓感莫名其妙,還未開口,旁邊又過來一個女生,一把將那花蝴蝶拽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這沒長進的丫頭!你看清楚了,她手上拎著三個包子!人一姑娘家吃那麼多不成飯桶了麼?肯定是替傾墨學長跑腿的!你還敢來攔聖駕!”
小蝴蝶淚水盈盈:“沒想到傾墨學長一頓能吃三個包子!啊呀呀~怪不得他好好Strong的嘞~”
顧七星的臉黑得堪比包公。
吃三個包子很礙眼嗎?還“好好Strong的嘞”?難不成是個非主流?
她捏著拳頭,咬著牙,忍了很久才捺下這口惡氣。
她朱扉是地獄頭號殺手,雇她出手,必得散儘千金——
總不能被三個包子氣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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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一節課是曆史課。曆史老師和往常一樣在講台上唾沫橫飛。
“說到這廬山會議,一言蔽之,就是你□□娘40天,我才□□娘15天……”
聞傾墨撐著腮幫子佯作聽課狀,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旁邊的顧七星。
她側著頭,額前碎發從耳邊滑落,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眼梢微微上挑,竟是這般嫵媚。她像隻小貓一樣蜷縮在椅子上,懷中抱著三個包子,皺著眉,似在沉思。
他見了那三個包子,扯扯嘴角,笑了。
笑意很淺,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他這兩天很不對勁。
想他在□□叱吒風雲,呼風喚雨,雷霆萬鈞之下也能不變臉色,可對著顧七星這個小姑娘,不知怎麼,就漸漸變得像青春期的小男生,胡言亂語,發呆傻笑。
他於恍惚中察覺,破繭成蝶,似乎隻在這一念之間。
若說她之前是勤懇內向的學習機器,那現在她就像一把精巧的折扇,乍一看姿色平平毫不起眼,但等你真正打開她,她的每一麵都是精彩的。她是火一般的紅色,上麵鐫刻滿黑色的花紋。她堅如磐石、冷若冰霜在外,慵懶散漫、調皮驕縱在內。
她是隱於黑暗的光芒,也是萬丈光芒後的黑影。
這樣的顧七星,竟讓他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哎,我想明白了。”身邊的少女突然轉過身來,遞給他一個包子,“我覺得,還是隻吃兩個包子比較妥當。”
聞傾墨回過神,俯下身子,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包子,表情十分享受。
“小包子,你終於悟了。有吃的一定要先孝敬老大,懂了吧?”
“你叫我什麼?”顧七星捏著包子的手一抖。
天!她身負千條命債,地獄群魔誰不恨她?她手染三界鮮血,天界眾神誰不懼她?
而這個囂張狂妄的男人,居然叫她“小包子”?!
——非得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他又慢悠悠地喚了聲“小包子——”,伸出手來就要揉亂她的頭發。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聽在顧七星耳裡倒像在喊“小豹子”。
——他飯卡上貼的似乎也是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吧?難不成是在影射她?
她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羞赧,繼而神色一凜,把包子往他嘴裡一塞,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無比。
聞傾墨嗆得滿臉通紅,低頭咳了幾下,不一會兒又湊了過來。
“小包子,你害羞什麼。”
“我沒有。”顧七星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我隻是覺得,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聞傾墨覺得此刻的她眼波流轉,楚楚動人,不禁也勾唇一笑,無限風流:
“你說的不錯,身體最重要。你不是沒帶飯卡嗎?爺今天就委屈一下,請你吃中飯好了。”
顧七星頓時五雷轟頂,風中淩亂——
和他共進午餐?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