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災 “陳宛七,你是不是都忘了我……(1 / 2)

“哢嚓。”

一聲脆響,手骨生生捏碎,繼堯棄如敝履。

“啊!”陳欣平抱著斷腕痛苦慘叫。

“欣平哥哥!”倩倩驚聲尖叫,“你這人怎能當街行凶!還有沒有王法!”

她哭訴著:“報官!我們去報官!”

陳欣平鄙夷的往地上掃一眼,帶著倩倩憤然離去。

陳宛七回過神來,望見這對狗男女狼狽的身影,轉眼靠到陳姐身邊。

她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眼中不喜不悲,淚水止不住的流。

“陳姐,我們回去。”

陳宛七用力將她攬起,撐著她走上木梯,嘴裡不忘囑咐著:“阿堯,你關下店門。”

閣樓隻有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頭還堆滿貨物,僅有一張床可以供她休息。

陳宛七扶著她坐到床上,蹲下來擦淨她的手。

“我姓趙……”陳姐突然喃喃自語著。

陳宛七聽不清她在念什麼,抬頭輕聲問著:“什麼?”

“我姓趙,本名蔓宣,生在蘇州,祖上皆是生意人。”她的指尖微微顫動,似乎在提醒自己回想那些塵封往事。

“陳……”陳宛七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記憶中大家都叫她陳姐,她也就跟著叫,從未想過她竟不姓陳。

“阿七啊,女人一旦嫁人就沒了自己的名字。”

趙蔓宣無奈的自歎,往事一旦打開就無法塞回,更無法後悔。

十五歲的蘇州小姐遇到月港來的窮小子,他說會一輩子愛她,不經世事的姑娘不顧長輩反對,毅然決然與他私奔,從此與家人斷絕關係。

他們一路顛簸回到月港,公婆皆是樸實的漁民,待她也很不錯,日子雖過得艱難,那卻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初到月港時,鄰裡皆道她是蘇州來的美人,她學著做粿子,說著晦澀的方言,賣掉首飾維持生計,日日起早貪黑,一晃就過了二十年。

再也無人記得當年遠嫁而來的蘇州小姐,連她自己也時常忘了,她姓趙……

趙蔓宣自顧說著這些往事,一幕幕在她眼中散去,她很想給這段故事一個圓滿的結局,正如她當年與他私奔時所期許的那般,白頭偕老。

在這遍地神明之地,她的祈願卻從未如願,在陳欣平的死訊傳回之前,早已物是人非。

“阿七,其實我很喜歡吃荔枝,每年夏天他都會跑到山裡摘荔枝給我吃,渾身都讓蚊子咬腫了,我心疼他不讓他去,他說做福建人的媳婦哪有吃不上荔枝的道理。”

“後來……”她喘了口悶氣,心裡又難受起來,“我一說想吃荔枝,他就覺得我煩。”

趙蔓宣眼底含著淚,終於說出這些年她不願承認的事實。

“我知道,他是不願在這個家待了才決定出海,可我沒想過他竟一去不回。沒過多久,他的死訊傳回來。可我那時已經懷有身孕,一時遭受不住打擊,孩子也沒了。”

趙蔓宣再度潰不成軍,失聲痛哭:“大夫說,我再也不能有孕了啊……我對不起爹娘,守不住丈夫,保不住孩子!我好沒用……真的好沒用……嗚嗚……”

陳宛七聽得紅了眼眶,眼淚也跟著流,憤然起身離去。

“去報官!那麼不要臉的人還敢報官,我們也去報官!”

“阿七,你回來!”陳姐一把拽住不讓她去。

陳宛七震怒的看著她,“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難道還要原諒他?”

“沒用的……沒用的……”

趙蔓宣萬般無奈,“我並未與他和離,如今他回來了,我仍是她的妻子,他便是一家之主,我所有的一切皆歸丈夫所有,他想要回去也是名正言順,你就算報官又有何用?”

“那他就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帶個女人回來,平白搶走你的一切,哪有這個道理?”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論起理法我沒有孩子,她有孕在身給陳家傳宗接代,我能責怪什麼?”

陳宛七聽了更是生氣,“歪理!通通是歪理!你為陳家做了這麼多,他爹娘都是你親手埋的!為什麼做錯事的人還能理直氣壯?簡直欺人太甚!”

“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女人說的話。”這話趙蔓宣說得有些重,她抹著淚深吸一口氣,臉上漸漸恢複平靜。

“阿七,我這輩子就耗在這了,他們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

趙蔓宣強擠著笑意,“你回去吧,謝謝你願意幫我。”

陳宛七心中一澀,“我想陪著你。”

“阿七,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可是……”

陳宛七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可見她如此堅持,定是想給自己留著體麵,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我晚點再過來,你要是有事一定叫我,我永遠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