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你真是個好姑娘。”
陳宛七甚是心酸,走出閣門一眼撞見繼堯倚在樓梯口,這會兒看到男人就覺得討厭,不免把氣撒到他身上。
“你怎麼還在這!”
陳宛七走下木梯,氣呼呼的推開後門出去,眼前突然站著幾個男人,身著公服手持刀槍,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為首的衙役看向陳宛七,連同她身後緊跟而出的男人,“你倆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街傷人?”
陳宛七還沒反應過來,繼堯已擋在她身前從容回應:“是我傷的。”
衙役仰頭看著這個傲慢的男人,“你倒是敢認,傷人還敢如此囂張!”
他轉眼瞥向陳宛七,像是在挑軟柿子捏,“你倆都得走一趟。”
一旁的兩個衙役上來就要壓住陳宛七,剛碰著手就聽見一聲嗬斥。
“沒長眼?”繼堯皺著眉目,冷眼審視道:“她是瘸了還是殘了?用得著你拎著她走?”
衙役咒罵一聲:“瘋子。”
“知道還不綁著,你們就這麼做事的?”
繼堯說著竟抬起雙手,一副要讓人綁了的架勢,陳宛七咬著唇不敢吭聲,不曉得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在教我做事?”衙役憤然在他手上扣住鎖鏈,心中莫名感到一陣壓迫。
繼堯側目道:“陳宛七,自己走。”
衙役不想在外頭多生事端,隻將繼堯戴上鐐銬,見她一個弱女子也無還手之力,便也沒再拽她。
陳宛七一路都是懵的,埋頭跟在繼堯身後,到了縣衙直接被壓入牢房。
兩人關在一處,陳宛七坐立難安,繼堯反倒氣定神閒的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壓根就不怕事。
陳宛七做不到像他那般淡定,從衙役逮捕到入獄她一句話都沒說,自認沒做虧心事,可待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心裡忍不住害怕。
她鼓起勇氣開口道:“待會受審你就說人是我傷的,本來也跟你沒有乾係。”
陳宛七不想連累彆人,這事也是自己先拿刀指著人,當下氣得真想刀了陳欣平,奈何自己慫沒敢動手。繼堯斷了他的手骨,她自然是解氣的,沒曾想因此讓他受到牽連。
“嘖。”繼堯糟心的睜眼道:“陳宛七,你是不是都忘了我是誰?”
“啊?”
陳宛七不明所以,周圍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一行人行至牢房前。
衙役複命道:“師爺,陳欣平狀告的就是此二人。”
師爺瞥向地上的男人,見他不為所動,一看就是個硬骨頭,一道單薄的身影礙住視線,陳宛七起身擋他麵前,目光在地上遊離。
師爺轉眼審問道:“你一個小姑娘,為何要害陳欣平夫妻二人?”
“我害他?”陳宛七一聽到“夫妻”二字就覺得惡心,憤然抬頭道:“他倆算什麼狗屁夫妻?明明是那對狗男女欺人太甚!”
師爺不曾想這小姑娘竟有膽反駁,身旁的衙役立馬嗬斥:“師爺問話注意點分寸!”
陳宛七不解道:“那為何不到公堂與他倆當麵對質,在這問話怎能如此草率?”
師爺不屑一笑,“你當公堂是什麼地方?太陽都落山了,公堂都得打掃一回,再讓你踩臟了不成?”
陳宛七貌似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領導都下班了……如此一來他們這些打工人還得加班,難怪看著是有些怨言。可論起怨言,她才真是滿腹惡氣!
“為何隻抓我倆,陳欣平這個死渣男他還有理了?”
師爺皺著眉目甚是費解,“你這姑娘嘴裡都在說些什麼鬼話?我且問你,不少人可都見你拿刀威脅他們夫妻倆,是也不是?”
陳宛七咬牙回應:“是。陳欣平死了那麼多年,回來就帶著彆的女人欺負發妻,他算什麼男人?”
“彆人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瞎參和什麼?”師爺不耐煩的搖著頭,“陳欣平娶個小妾回來犯了什麼法?正妻與小妾鬨矛盾也是常有的事,那小妾還懷著身孕,你憑什麼拿刀威脅人家?”
師爺說著順帶往她身後看去,“還有你,當街掰斷陳欣平的手腕,更是目無王法!”
陳宛七突然理解趙蔓宣說的那些話,心裡頓時感到一陣窒息,越是如此越是不甘。
“狼狽為奸的狗東西還有臉反咬一口?師爺不給平民百姓評理,難不成還要給狗評理!?”
此話一出,牢房裡頓時鴉雀無聲,驀地傳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
繼堯笑得合不攏嘴,陳宛七都讓他嚇一跳,回眸見他捧腹大笑,從未見過他笑得如此開懷。
師爺瞬間氣得臉都青了,大聲訓斥道:“大膽!口出狂言!打十大板子讓她長長教訓!”
衙役立即打開牢門,陳宛七後怕的往後退一步,隨即撞上一片胸膛。
繼堯抬手架在她肩上,雙手扯著鬆鬆垮垮的鐵鏈,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著:“陳宛七,給你的腰牌權當做廢鐵賣了?”
陳宛七霍地醍醐灌頂,一時忘了這個同她蹲牢房的家夥是個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