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傷的狼 “你還要輕薄我到何時?”……(2 / 2)

過了一會,身後的燭燈吹滅,繼堯跨過床板,剛躺下身,一顆雞蛋懟到他臉上。

“你做什麼?”

“冷敷消腫,熱敷化淤,明日印子就消了,旁人也看不出來。”

他一愣,淺淺的歎了聲氣。

“你歎什麼氣?又沒逼你抹藥。”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雞蛋啊。”

“不怕燙嗎?”

“還行吧。”

繼堯支起臂彎,歪歪斜斜的靠在她身前。

“你拿的是生蛋。”

“……不是吧?我在火鍋裡煮過的。”

陳宛七不信邪,抓著雞蛋往床沿上一敲,“哢嚓”一聲脆響,粘稠的蛋液落在小床板上,真甜美的絲滑。

繼堯捂著額頭,疲憊道:“自己吃了什麼心裡沒數嗎?熟雞蛋早讓你給吃了。”

“醬紫啊……”

陳宛七欲哭無淚,爬起來打掃乾淨,睡墊被褥都弄臟了,擦過仍是有腥味。

繼堯沉聲問著:“擦乾淨了?”

“嗯……被子明天再洗。”

“洗什麼洗,丟掉。”

繼堯大手一伸將她攬上床,繼而抽手翻身靠向內側。

“睡覺安分些,彆再對我動手動腳。”

陳宛七無了個大語,“我哪有?”

“你哪沒有?哪回不是你弄的我?”

“亂講!我哪有弄你?”

“那你在月港初遇之時為何就扒我衣服?”

……

陳宛七咽下一口惡氣,躺下來背對著他,這家夥晚上回來就不大對頭,讓人扇傻了吧。

繼堯還不依不饒道:“陳宛七你沒長嘴嗎?你說啊!為何不說?莫不是心虛?不敢承認你對我……”

“朱繼堯你為啥呀?”陳宛七翻身道:“你爹打的你,有種就打回去,在這跟我慪什麼氣?”

繼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才低聲自語道:“大哥打我。”

“啊?”

他說得極輕,陳宛七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倒是有些意外,聽聞國公府裡的大公子是個病秧子,他還能把這家夥扇emo了?牛逼!

“你臉皮這麼厚,你哥還能把你打成這樣,他也是有夠厲害的。”

“你也覺得他厲害?”

繼堯突然翻過身來,漆黑的眼眸亮起一道光。

陳宛七乾巴巴的應著:“昂……是吧。”

他眼中的光稍縱即逝,隨之暗淡下來,轉身又翻了回去,嘴裡哼唧著:“騙人。”

陳宛七不懂他為何變得如此敏感,縮在角落裡像隻獨自舔傷的狼,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與自信。

“沙沙。”

枕邊傳來一陣摩挲聲,繼堯皺著眉目,不知這小漳娘又在折騰什麼,他閉了眼懶得再管。

一片溫熱的掌心貼上臉頰,陳宛七把手搓熱捂在他臉上。

繼堯又歎了聲氣,嘴角卻是往上牽起。

他翻過身麵對著她,“白癡,捂錯邊了。”

“你咋還罵人!”

陳宛七氣鼓鼓的把手縮回來,繼堯立馬抓著她的手。

“你手怎麼這麼短。”

“你才……”

繼堯往前一靠,臉貼到她的掌心,心安理得的合眼睡去。

陳宛七擰不開手,讓他強行抓了一晚上,到底是誰在動手動腳!

早上起來手都是麻的,陳宛七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看見桌上又放著一袋銀子,先前用剩的錢還都在她這。

兩日後府裡要吃喬遷宴,雖是一切從簡也就開了兩桌,繼堯明麵上什麼都不說,想來心裡也還是在意的。

陳宛七抱著被子出去洗,手一碰到水就凍得不行,洗完整隻手都是麻的,緩了老半天才恢複知覺,這手又有些不得勁。

手腕在月港受過傷,自那之後便落下病根,針線活做久就會發麻,搬不了太重的東西,冬日浸水亦是痛得刺骨,她也一直都沒太在意,發作時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午後,陳宛七自個跑出門去買東西,生病之後就沒出過門,正好出去透透風。

如今出門已不必阿立跟著,京城的大街小巷她也逛得輕車熟路,回來時天都快黑了,到門口正好撞見繼堯。

“大人,好巧。”

繼堯看了眼她手裡的大包小包,眼裡含著一絲嫌棄。

“你今日出門就買了這些?”

“這還嫌少嗎?我提得手都要斷了!”

繼堯拎過她手裡的東西,悶聲不吭的往回走。

陳宛七盯著他的背影,不知他又哪根筋搭錯,總不至於又讓人給扇了。

回到屋裡,繼堯放下一堆乾果和掛彩,抬眼掃過空蕩蕩的床板。

“陳宛七,你被子拿去丟了?”

“哎呀!我被子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