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卻道:“那可不敢當。我要是敢叛教,那位掌櫃的可饒不了我。”
宋無雙道:“掌櫃的?莫非就是隱教的那位教主?”
碧落道:“除了他,又還有誰?”
碧落早年在江湖一人獨行,惹下大堆情債仇債,後被那些人逼不得已,於是投了隱教。隱教果真名副其實,隱得可以。外人誰也不知這教中究竟有哪些人,也不知這教主是何方神聖。所以行走江湖,也許碰到個什麼人,就是隱教高手,甚至是教主本人也說不定。不過碧落這人行事囂張,乾了點什麼事,生怕彆人不知是她所為,更怕彆人不知她是隱教的人,於是走到哪裡都要在牆上柱上留行字,說是隱教的相思令碧落到此一遊。
宋無雙奇道:“那位教主長得什麼樣子?隱教中還有些什麼人物?”
碧落與沈宋二人是好友,對於自己的身份和她所知道的隱教毫不隱瞞。於是道:“教主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曉,不過此人隻要一出現,排場便是極大的。至於教中還有些什麼人,我隻知在教主之下,有四令。”
宋無雙道:“你是相思令。剩下三令卻是何人?”
碧落道:“如夢令,蘭台令,唐多令。”
宋無雙哈哈大笑:“糖多令?那人又很多的糖,阿姐應該喜歡才是。”說罷揶揄的衝著沈善柔笑。
沈善柔也笑笑,又問碧落:“這三人是男是女?年齡如何?相貌如何?武功如何?真名是什麼?”
碧落笑道:“無雙,向你阿姐學學。你說了這麼的話,還不及你阿姐這一串問的好。可是問道關鍵處啦。”
宋無雙沒好氣道:“行啦。阿姐問你,你說就是了,哪來這麼多閒話。”
碧落正色道:“善柔,不瞞你說,你問的這些雖然是關鍵,但我卻幾乎一件都不知。教中人有的如我,行事比較…呃…”
沈善柔接道:“光明磊落。”
宋無雙嗤笑一聲,道:“是任性狂妄!”
碧落卻不理她,隻是順著沈善柔的話說:“有些人卻不是像我這般光明磊落,而是喜歡遮遮掩掩躲躲閃閃,或者隻留個官名,大家也隻知有個什麼令的是咱們教的,其他的什麼都不知。不過說道武功,蘭台令用一對判官筆,如夢令用一柄極細的長劍。我知曉的隻有這些了。”
沈善柔又問道:“那你們教中可有什麼年輕人參加這次棲霞之會麼?”
碧落道:“我們教中,除了教主,幾乎都是年輕人。他們來不來,我可不知道。”
一時三人都不說話。一會兒,沈善柔才幽幽的說道:“隱教中人,不可小覷。無雙,你可要認真對待呀。”
宋無雙應了一聲,又在自己想什麼事了。
碧落安慰沈善柔道:“無雙年紀還小,今年若是不能出彩,還有時間的呀。”
這時,宋無雙突然出聲道:“今日那書生,身手已經不凡,倘若他也參加棲霞之會,阿姐覺得,他拔頭籌的機會有多大?”
沈善柔心中一凜。她還未往這方麵想過。正在沉吟之際,碧落開口道:“那書生的功夫似乎在無雙之上,不過那棲霞之會比試的,又不僅僅是武藝,還有文采智謀。今日一看,那書生空有一身功夫,腦袋卻似個榆木疙瘩。無雙你腦筋轉的比他快,又有阿姐在,你還怕他做什麼?”
棲霞大會的規矩,可以兩個後生一起參賽,共榮共辱。
宋無雙還是不放心,道:“若是他又找個腦袋好文采好的,怎麼辦?”
沈善柔皺眉道:“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雙你好好看我給你的那本冊子,剩下的事不要管。咱們儘人事,聽天命!”
碧落也道:“無雙,聽你阿姐的,沒有錯的。”
是夜,沈宋二人依舊住在船上,碧落上岸,找了間客棧住下。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早,船行了沒有幾裡,還沒到前麵的市鎮,卻開始向岸上停靠。宋無雙正想找船娘問個究竟,隻見船娘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船要沉了。宋無雙趕緊把自己的細軟匆匆收拾,又到沈善柔處,不由分說就叫船娘扶沈善柔上岸,自己又把她的東西一收拾,也沒忘那堆乾果,帶著東西跌跌撞撞的上了岸。
直到岸上,宋無雙才氣喘籲籲的問船娘這是怎麼回事。船娘說今早開船時就發覺不對,不知是如何,船底竟然破了一個大洞。
沈善柔又開始笑了起來。
宋無雙正一肚子氣呢,見沈善柔笑得沒心沒肺,就說她:“阿姐你怎麼回事!見船沉了,反而這樣歡喜?”
沈善柔道:“這不是遂了無雙的願了嗎?”
宋無雙道:“又在胡說!這哪裡是遂我的願,分明是要累死我!你來拿著幾口箱子,你試試!”
沈善柔走過來給宋無雙揉著肩膀手臂,宋無雙說你省省吧,癢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沈善柔這才作罷,笑嘻嘻的說:“無雙昨日不是說想棄船走陸路嗎?”
宋無雙心想,自己也的確說過這話。於是給了船娘十兩銀子,算是這幾日的船錢,又另給了點銀子讓船娘換一隻船。那船娘千恩萬謝,又張羅著給沈宋二人攔下一輛馬車,這才走了。
一路上沈善柔盯著宋無雙笑眯眯的,宋無雙有點臉紅,強辯道:“我隻是隨意一說而已,誰知道…”
沈善柔繼續不說話,繼續笑眯眯的看著宋無雙。
這時,二人聽見車外噠噠噠一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