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不信,但好容易他才願意哄她,她一時高興,就把願望說了個遍。
而他,竟然一一答應。
第二天,沒有對她說一句話,他已經離開,回到老家。
那天她氣憤異常,離彆的愁緒竟然也淡了許多,心裡隻有酸澀。
隻是她一直以為是生命中過客的人,卻在今天重逢,一時沒來由的歡喜。
她笑逐顏開,軟軟的喊:“你是莫水。”
可雲聽到那聲歡喜明晰的“莫水”,由不得她不去想,這個莫水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莫水?
傳聞中的莫水,祖籍江西,十五歲混跡於江浙一帶,十七歲聞名於上海。外表老實可欺,實際卻是舌燦蓮花,狡詐油滑,絕不做虧本的生意,目前擁有一個大型葡萄酒廠,以李家現有的產業或許在莫水看來,也隻是小打小鬨而己。
奇怪的是,莫水的家財算是萬貫了,但平日卻喜樸素衣著,待人也極為吝嗇,據說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當日她一聽到此人的資料,就覺得此人太過奸商,而且斤斤計較這一點,絕對不能夠忍受,商人重利,也絕不會是良配。所以她連小冊裡也沒有記載,權當了傳說一般聽聽。
輕籲了口氣,怎麼會是那個莫水呢。
此時,莫水似乎才注意到可雲的存在,對上可雲審視的目光,他憨憨的笑。
可雲一見到那標誌型的老實麵孔,立馬有些冷意,嘴唇微顫,“莫水,你是那個莫水?”
莫水歪頭,奇道:“你認識我?”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但他就偏偏有這個自信,有名的莫水,隻他一個。
可雲呆了片刻,緊握住依萍的手,“依萍,他該不會是打你的主意吧?”一副緊張的模樣,讓依萍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莫水的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臉上還是忠厚異常,“哎,你是李可雲?是不是開李記的那個?”
可雲被他看的哆嗦了一下,點頭應了。
莫水摸了摸下巴,依舊一副“我是老實人”的樣子,“說起來,我剛才經過李記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一件怪事呢。”
可雲皺眉,“是不是清早的那件事?”
莫水搖頭,“不是哦,是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好像有位少爺火的想要砸門呢!”
“嗖”的一聲,可雲陰沉著臉站起,“依萍,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人的手筆,陸爾嶸,你敢砸門試試看!
莫水看著可雲離去,心裡開心的要命,麵上卻依然一副平淡的樣子,在依萍身邊坐了,聊起家常來。
他自小便早熟,對著陸家,他是不屑的。
彆看他長相憨實,個性卻是要強的,極不願屈於人下,一輩子就做一個傭工。
偌大一個陸家,真讓他有什麼舍不得的,就隻有依萍一個。他當依萍妹妹一樣寵著,自然也偶爾會使些小計謀耍一耍,日子久了,難免親厚。隻是那時年少,他隻想著飛黃騰達,何嘗去想這些事?
因而莫老爹到了養老的年紀,他就說服了老頭子回老家發展。沒想到莫老爹身子骨不大利索,半路上得了暴病,將一生的積蓄都投了進去,人還是去了。
他獨自回了老家,隻得去做個商人。
像他這樣的人消息再靈通不過,當年陸爾學在上海不費吹灰之力的融入社交圈,他還以為陸家要在上海發展,他想起人生之中,他隻一個陸依萍是記掛著的,所以弄得他江浙混的好好的,硬是跑到上海又白手起家。
事實上,陸爾學在上海和陸家並沒有往來,但陸家的確在後來搬到了上海。
幾月前他就知道依萍在這所學校念書,但到底是臉皮還不夠厚,想起當年不辭而彆,依萍八成還在生氣,所以縱然是一天三過校門,也沒想過進一次。
這一次又是他例行經過校門的時間,卻剛巧碰到了依萍,興奮之下,他大聲急喊,居然也沒再想臉皮之事。
莫水自然是知道陸家的處境的,但親耳聽見到底有不同,他看向依萍,狀似無意間說起,“說起來,我們那裡還差一個兼職,工錢不是很多,但勝在輕鬆。我估摸就算你讀書也和這份工作不衝突。”
陸依萍想了想,問道:“什麼工作?”
莫水奇淡定道:“打雜的。”
陸依萍看了莫水好一會,“你在那是什麼職位?”
莫水又是一臉傻氣,“我隻是一個平凡的打工者。”
虧得可雲不在,不然她一定會汗顏,掙紮於要不要告訴陸依萍真相。
見依萍真的在考慮,莫水笑開,透出單純的傻氣,此人,實在太過高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