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細胳膊小細腿兒，你們女孩現在都什麼審美觀！”

史蘭欣瞥了他哥哥一眼，見也問不出個究意來，扭過身便要走。

“隔壁生意怎麼樣？”話音一落，格子窗後的人已經走了出來，不過二十來歲，麵容俊朗，身穿一件月白色的對襟短袖睡衣，藍綢布寬腿褲，乍一瞧像從古裝戲裡跑出來的臨時演員。

蘭欣停下腳步，應了一聲，“還不錯，茶客挺多。”

“小老板，你瞧剛才那事！”鐵雙掌嘖了一聲。

“前兩次拿來的東西都不錯的。”劉成瑜使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前兩次是前兩次，這次倒是千真萬確的妙貨！”

“我知道。”

“知道還收，被你老頭知道了可得罵！”

“老鐵你不說誰知道，蘭欣給她十個膽也不敢說，對不？”劉成瑜伸出兩個手指，輕輕撥了撥櫃子上那泛黃的舊盒子。

蘭欣彎著眼角隻是笑。

隻有鐵掌櫃依舊板著臉，頓了半晌，才說：“我們不說誰能保證他不說！”

劉成瑜怔了怔。

“那小子拿了三千塊錢樂得臉都要繃壞了，誰也保不管他說不說，這要讓博源坊的陳步實那個大喇叭知道了，不出三天，整條街整個城裡都知道六如堂今天吃進了一件假貨。”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劉成瑜眼見有點不悅，眼睛眉毛都皺成一團。

鐵掌櫃是個玲瓏人，連忙話頭一轉，道：“得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盤子我擱哪啊？”

蘭欣探過頭瞧了一眼，懷裡的雙喜用頭蹭著她的胸，逗得她咯咯笑。

“擱廚房給雙喜用不就得了，彆忘了弄點消毒劑。”

鐵掌櫃一愣。

“咱們雙喜的盤兒不都得龍泉窯的才行！”蘭欣打趣。

劉成瑜朝蘭欣白了一眼。

“對了，剛才那個人誰帶來的啊？”

“你們學校的黃胡子。”

“哦……教曆史的。”

“剛才那家夥難道你認識？”

“嗯。”劉成瑜點頭。

“啊？”

“他是我們體育老師。”劉成瑜扁了扁嘴。

蘭欣的眼睛一亮，將雙喜從懷裡撥開，那貓哀怨地叫了一聲，縱身跳到太師椅上，一對眼睛隻是瞅著劉成瑜。

鐵掌櫃“嘿嘿”乾笑起來。

等蘭欣走了，劉成瑜自言自語道：“過些天我去學校裡一陣吧。”

“啊？！”

“我說過幾天我回學校裡待一陣子。”

“念書？”

“我學費一分都沒少交，子期一直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周老師，我都看不出哪裡好了？”

“我的小老板，你這高二都念了三年了，你還去做什麼啊？”

劉成瑜不理會他。

“你的心思我知道，那個老師又不是小寶爺。”鐵掌櫃笑道。

劉成瑜冷冷哼了一聲。

“彆肉沒吃到，惹得一身臊，要被你老子知道了，少不了挨一頓臭罵！”

劉成瑜隻是眯著自己的一雙眼睛，瞧不透他的心思，隔了老半天，才悶悶地說了一聲：“你老提我老子做什麼，再說我又不是不經罵的！”

鐵掌櫃縮了縮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氣，又說，“對了，我差點忘了，他是周顯的親侄子。”

這回劉成瑜才算是真吃了一驚，頓了一頓，又問：“畫畫的周顯？”

鐵掌櫃點頭。

劉成瑜坐到了羅漢榻上，恢複了波瀾不驚的表情，隻有眼底深處一抹流光閃過，捉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