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古玩店寂靜陰涼不同,周正逛在東大街的大馬路上,頭頂烈日,頭皮上滲出一層惡汗來。
剛剛才去小飯館裡把前幾天玩老虎機欠的六百八給還了,心裡總算痛快了一些。
要不是他二叔那天出門連碗冷飯也不留著,自己也就不會去小飯館,不去小飯館就不會玩老虎機,不玩就不欠錢,不欠錢就不用把和黃胡子周末剛從文廟地攤淘來的盤子弄到六如堂去,不去六如堂就不用受那一臉老相的鐵掌櫃奚落,這歸根結底都得怪他二叔周顯。
一番思量下來,周正又開始耿耿於懷起來,將腳邊的一隻空易拉罐踢得飛了起來,
褲袋裡的手機嘀嘀叫了幾聲,掏出來一瞧,苦瓜臉頓時情轉多雲,有他教的漂亮女生發短信過來,邀請能不能去麥當勞參加生日聚會。
周老師立馬笑得嘴都歪了,方才遭受的打擊被一條短訊瞬間治愈了,連太陽也仿佛沒那麼毒辣了。
他趕緊加快了步子,到了一間快餐店,才坐下來回短訊,無非是拿腔拿調講自己正忙實在抽不開身之類的廢話,那些女生就回了一連串的桃心符號過來。
周老師猛吸一口冰可樂,邊上兩個舔著甜筒的女孩偷偷瞟他一眼,周正在心裡偷笑,和女學生發發短信尚可,那些女孩們多半是又甜又膩,像嘴角邊的奶油,自己倘若是沾上了,洗都洗不乾淨。
正尋思著,電話又響了,是黃胡子。
他回這座城市半年,沒勾搭上啥狐朋狗友,若是講談得來的,扳起手指頭數數,居然隻有黃胡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