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醬油-詭異【修】 柳仙人怎麼回去……(2 / 2)

不對勁。

我頓時有些緊張。太陽西斜已久,網球部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但我依然沒有看到丸井的影子。在這樣下去天就要黑了,我快步走向球場,毫不猶豫地穿過鐵門直奔網球社社辦。整個球場空蕩蕩的,一顆顆被磨損得疲憊不堪的小黃球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著明天被繼續S|M的命運。

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丸井的頭也能像那些小黃球一樣,被我抽打。

咚咚。

“請進。”

溫和的男中音在門後響起,我淡定地推開虛掩的門,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剛才唯一沒有出現的身影。

網球部三巨頭之一 —— 柳蓮二。

“打攪了。”我雙手擺正規規矩矩地朝柳仙人打招呼。

柳仙人,這是我私下給他起的外號。

也許是因為柳蓮二不徐不疾的說話方式,也許是因為他嫌少睜開閱覽“塵世”的細目,也許是因為這個人即使夏天都會穿著運動服外套而竟然也不讓人覺得熱的詭異清涼感,還要外加無論怎麼看都表裡如一道貌岸然的外表以及那一身仙氣,我恭敬地稱呼柳蓮二一聲:柳仙人。

會認識柳仙人並不是個巧合,本來基本上整個立海大附屬高中就沒有不認識網球部三巨頭的家夥。但再加上自己攤上了丸井這麼個竹馬,雖平時也沒有去接近網球部眾妖孽們,但點頭之交的關係還是有的。不過,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詭)異,還是少接近的好。

“請問有事嗎?”柳蓮二蓋上手裡的馬克筆,用他一如既往清淡的音調問到。

我點點頭。話說我推門的時候,柳仙人似乎正在整理書櫃上的資料。身旁的小茶幾上高高聳起一摞光盤,上麵似乎寫著些我看不懂的暗號注釋。伸手把門推開些,我也無意進社辦,就這樣站在門口,隔著一定距離看著正麵對角線上的柳仙人。

“請問,丸井他還在嗎?”

“文太?他今天下午部活請假了。”

“咦?!”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丸井文太部活請假?!天要下紅雨嗎?!不,要下紅雨不是因為他請假而是因為你們竟然準假了!傳說你們網球部不是最不喜歡(正選)請假不參加訓練的嗎?!

“請問,有什麼事嗎?”放下手裡的那一堆雜物,柳仙人朝著門口走了過來。

“是,我有些事情想問他。請問……可以告訴我跑他請假的緣由是?”

“似乎是和朋友有約。”

哐當。

比早晨更加強烈的詭異預感在心裡油然而生,想起放學後快步離去的蜜柑和那一聲幾乎聽不到的再見,我開始無法控製地抽搐著嘴角。

“那……你知道他是和誰一起出去的嗎?”我收回下巴,努力保持平穩的音調繼續追問。

已經走到麵前的柳仙人並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了我一眼後(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打開了他手裡那本被譽為立海大七不思議之謎其一的筆記本。

“請告訴我吧,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知道和他自己一起的是不是我朋友罷了。”我不免有些焦躁起來,雖說能不能從柳蓮二這裡得到確切的名字也並非那麼重要……況且,這人也未必會告訴我。

“是。”柳仙人一字定音。

“一放學就走了?”

“恩,丸井晨練時已經請好假了。”

“你們就那樣準了?可是……”

柳仙人抬起頭,衝著我微微一笑。話說那一笑還真是猶如春風一樣,如果我當時的心情不是那麼糾結,我一定會好好享受仔細揣摩這個微笑。

“丸井最近的練習都做得很好,而且就算是在全國大賽之前,偶爾放鬆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說完,柳蓮二輕合筆記本,等著我下一步的提問。

“……明白了,謝謝告知,那麼我告辭了。”

“不客氣。”

我無力地點頭致謝,轉身離開社辦順手帶上門,將似乎還站在原地的柳仙人關在門後。

柳仙人不愧是仙人,這思維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我頂著如血殘陽,拖著蕭瑟的背影漫步於歸家之路。

心裡的詭異感一點一點擴張,我原本以為蜜柑鬨彆扭隻是丸井不知道做了什麼,又或者是我們之間產生了奇怪的誤會,但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天色開始變得暗沉,連帶著頭頂的綠色也開始變得深邃,讓人心裡有些發麻。我模仿某萬年小學生的樣子摸著下巴,一個人走在那條林蔭小路上,回憶起之前和柳仙人的對話來。

奇怪,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先不說柳仙人淡定自如(雖然他一直都是那副樣子),對我提出的問題應付得遊刃有餘。可當我問及丸井和誰在一起時,柳仙人那一絲沉默實在是讓人覺得詭異,尤其是……他最後的那個“是”。

想來想去,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

柳仙人很清楚我問的是誰。搞不好他一開始就料到我今天會去社辦找丸井……可是,為什麼?難道說……他知道到底丸井和蜜柑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可能。

我不禁覺得自己過於大膽的推測著實好笑,就算網球部的人再怎麼關心對方,也不至於到私生活中的一切細節。雖然大家都說沒有柳蓮二不知道的DATA,不過……恩……柳蓮二可是仙人啊,仙人怎麼會扯到我們三個這種世俗得不能再世俗的事情裡麵去。

啊,真糾結。糾結得我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雙手攤開向上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繼續獨自一人的歸家之路。

但是……有時我真的很討厭說但是。

就在我糾結了一整晚導致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帶著並殺去丸井家未遂的怨氣回到教室時,突然發現位子上有袋包裝可愛的餅乾一袋。我努力張開自己渴睡的眯眯眼拎起它,聞了聞,發現是自己最喜歡的香草味。小心打開袋子,從裡麵撿出一張小卡片,上麵娟秀的字清楚的寫著:對不起。

我知道,那是蜜柑的字跡。

於是我更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