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後。
入夜的山崖險峻無比,卻見二十幾個黑衣人順著高不可攀的石壁摸索上山。雪山上警戒甚密,然而為首之人顯然熟悉地形,避過了巡夜的弟子,悄無聲息地潛伏在葬月閣之外。
這夜濃雲密布,沒有一絲月光。為首的男子點起火折子,從懷中掏出一幅地圖細細地察看,然後低聲對下屬命令。
“葬月閣占地龐大,有五處入口,處處戒備森嚴。你們唯有從煙塵軒後麵的一條小路潛入…”那男子在地圖上標示,“這裡是唯一可行的入口。”
他又指向清音庭的方向,“待到入內,找到這個地點。在清音庭的左麵有一口深井,這是整個葬月閣清水的源頭。然後,把這包東西扔下去。”
微弱的火光下,那男子手中有一包殷紅的粉末。
“此物叫做‘臧紅’,無色無嗅,是極烈的迷藥,入體即時發作。藏月閣即便高手如雲,隻要有了這個東西我們便會勝券在握。”
為首的男子挑選出兩個下屬為先行隊,每人又帶了七八名高手。
“三個時辰之後,天亮卯時,我與你們二人在斷念峰頂會合!”
“是,二少爺!”
隻見十幾個高手身手敏捷,身影迅速消失在沉夜當中。
一陣夜風掃過,焰火搖動,為首之人的臉赫然顯現於火光之中。那男子五官清俊,可是眼神卻陰沉詭異。
一名隨身下屬低聲對他說,“二少爺,江湖傳聞,葬月閣幾天前遣派了大半高手去了江南,揚言要滅了白家一族。我們此次前來將家中所有的高手帶走,白家內已是空殼,根本無法抵禦葬月閣。如此一來,落梅小姐和幾個小少爺可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該先火速撤回江南?至於攻打藏月閣,來日方長…”
“住口!為了得到葬月閣,我早已策劃多年。幾年前派袁笙前來試探,想他劍術高明,竟然也一去無回。不過袁笙到底也不是完全沒用,當年他的情人為他繪製了一幅精密的地圖,也透露給我不少信息。這次我親自上山一一考察翔實,劍已在弦,不得不發!”
他陰沉地笑了笑,“再說,我父親偏愛那個死丫頭,連白家山莊也以她命名。將來,指不定會把整個白家給了她!這次葬月閣傾巢出動,對我反倒是一石二鳥。既幫我除去了家族裡礙眼的人物,又給我夜襲葬月閣提供了最好的機會。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屬下看著他狂妄猙獰的臉,心中不禁微微懼怕,不敢再多言。
“從父親把那對妖怪母子帶進白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注定要稱霸武林!至於其中誰生誰死,又乾我何!”
他轉過身來,腰間掛了兩塊玉器,隨著他的動作叮咚作響。他低頭扯下那塊碧綠的鳳玉,抬手扔了出去。
“要不是從獨孤燁那孽種身上奪過這塊玉,我也無法輕易騙過那女子。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想了想,又對下屬說:“天亮之前,我要去一趟地牢。”
與此同時,碎瓊從地牢裡向天窗外麵望去,今夜又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身後的丫環銀紅問道。
“隻是不累。”她轉身離開窗邊,對銀紅笑了笑,“你來葬月閣多久了?”
銀紅乖巧地回答,“不到一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沒有去煙塵軒?難道你不是為學武而來?”
“不是的。閣主將我從江南帶來,就是為了伺候小姐。”
碎瓊心懷歉意地說,“委屈你了。讓你終日住在地牢裡。”
“小姐不要這樣說。小姐對我這樣好,我都還不知怎樣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