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無情的轉述,楊廣心下有了大致了解,對他道:“我先用笛聲將子蟲喚醒,你想法運功控製它活動的範圍。”
眼見無情點頭,他這才由腰際處抽出短笛。
頃刻間,一道悠揚笛聲在閣中響起,伴隨而來的是貴妃椅上小月痛苦的掙紮。
破碎不成聲的單音從小月口中吐出,她隻覺得渾身像被架在一口鋼鍋上蒸煮,熱得受不了,全身各處有一種細如絲線的東西在快速移動,感覺像千萬螞蟻在胸口爬過,又像被羽毛輕輕地撓著心窩,她抓不得,揮不掉,躲不開,隻能卷起身子,痛苦得左轉右翻。
可是偏有雙大手在和她做對,她每每想翻騰一下,都會被這雙大手用力扳回。
正痛苦得恨不得死去才好時,那雙手忽然不見了,小月激動得又翻騰起來,卻忽然發覺,那折磨得她欲生欲死的東西不見了,不,不是不見,而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控製到她左手上,它左突右衝地想突破這種限製,卻被這股力量死死地壓製住。
無情見那東西一挪一挪地拱起身子,在小月左手上撐起豆大的包,手中銀針一閃,就要刺下去。
手在半空中卻被楊廣抓住,“你要是這麼刺下去,它固然是活不了,這丫頭一樣得賠上條小命!”
無情眉峰一皺,“它已經被我逼到小月的左手上。”
“嗯,本殿知道。”楊廣雙眼蒙著塊巾帕,卻猶如親見般肯定,“你幫她先蓋件衣服,本殿要摘了這礙事的帕子才能動手取蟲。”
無情依言而動,直接扯了窗邊的紗幔折了幾折後替小月蓋上,直到包個嚴實後才示意楊廣動手。
此時,久不得路徑的子蟲隨著楊廣的靠近突然瘋狂起來,似感應到母蟲就在不遠處,它拚命地直起身體往上拱,將小月的手背皮膚頂起,那高度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無法想象它竟能撐開半指之高,而小月左手肌膚更有被撐破的可能。
楊廣不知從哪取出一個缽,他緩緩蹲下,將缽口對準那隻子蟲,右手掌心亮光一閃,一炳薄薄的匕首便劃開那被撐起的地方。
卻見一隻青綠綠地軟體蟲立即從破開處一躍而起,毫無意外地掉入備好的缽中,再看小月手上的傷處,流出的竟也是青綠色的液體。
楊廣掃了眼被包成粽子的某人,眼角染了些詫異,卻也僅隻一瞬便回複常態,“好了,你將那些液體處理乾淨即可。”他望向缽中還在不停攀爬,試圖逃離缽體向自己心窩鑽去的子蟲勾嘴一笑,邊尋思著晚上該怎麼犒勞這隻立了奇功的小可愛,邊邁步離開。
無情緊著眉,輕壓小月左手傷口四周,直到流出紅色液體後,才輕而又輕地擦去那些令人惡心不已的綠色液體,接著又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些粉末狀東西敷到傷口處。
待一切處理完畢,無情抬眸間瞥見小月雙唇早已是一片嫣紅。
想到方才的情景,無情曆來冷清的黑眸染上片片疼惜,他伸出指輕試了幾下,直到嫣紅消失,才如釋重負地縮回手。
一天一夜的奔波,加上剛才緊張救治,無情縱是武功高強亦感到了疲憊,此刻危險過去,他心神一鬆,昏昏沉沉間竟有些抵不住睡意,靠在貴妃椅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