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傷 這裡他碰過了?(捉蟲)(2 / 2)

而這副猴急的模樣落在謝泠舟眼中則另有理解,二弟定是今日嘗到了甜頭,一發不可收拾,想更進一步,完完整整占有。

他不痛不癢,語氣難得帶了些散漫,“為兄暫且不願成婚,二弟既與我兄弟情深,不如也等等。”

或者……乾脆把她拱手讓給我。

幾句話讓謝泠嶼吃了個悶頭虧,自知勸不動這位兄長,索性放棄,“彆啊,兄長若真不願,回頭我在祖母跟前多替你遮掩。但弟弟我就不奉陪了,我隻想快些娶到表妹,這些老規矩不管也罷!”

沒一會,謝泠嶼滿麵春風地離去。

周遭恢複寧靜,謝泠舟端坐著閉目養神,佛堂內燃著檀香,神聖澹然。

但思緒始終無法平寧,停留在晨間她和二弟相擁的一幕,以及那倆小廝的話。

還有二弟唇角的破口。

青年姿態始終端雅平和,眉頭卻禁不住蹙起,用力捏著佛珠,指骨泛白,檀木珠子相撞發出的聲音也愈發急促。

他克製不住內心種種猜測。

她在二弟懷裡,可也如夢裡那般楚楚可憐?與他對視時為何竟似乎有些心虛?

二弟唇上的口子是她咬的?

那小廝口中的“品”字,是空穴來風,還是確有此事?他們吻得熱火朝天。

比夢裡他對她做的更過分?

長睫猛地掀起,謝泠舟垂眸看向手中的佛珠,默念著祖父當年的訓誡。

“清虛靜泰,少私寡欲。”

“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

夜深了,皎梨院中靜悄悄的,偶有涼風自窗隙悄然潛入臥房,將初夏燥熱吹散,但隻是短短一瞬間,那股燥意就像野火,被風吹得失了形狀,但隨即越燒越旺。

青紗帳內傳來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微不可聞的嚶嚀。

崔寄夢獨自一人平躺著,麵頰泛紅,夏夜燥熱,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薄汗,像蒸籠裡的白玉粽。

秀眉緊緊蹙起,纖白蔥指攥緊寢衣前襟,另一隻手則往下遮捂。

耳邊的聲音起初很微弱,隨即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一雙溫熱大手在拉扯著她的意識,把她一點點扯入夢境。

睜開眼,周遭假山石林立,像拔步床的青紗帳,把他們圍了起來。

背後是冷硬的假山石,身前是態度同樣冷峻的大表兄,她扶著他的肩頭,艱難站立著,隨時要被風刮得跪倒。

崔寄夢額頭無力地埋在謝泠舟肩上,就像白日裡在二表兄懷中一樣,大表兄也和二表兄一樣,伸出寬大的手輕撫她的後腦勺,可忽然力道慢慢增大,大掌忽地扣緊,將她的腦袋從肩頭掰開。

審訊般的目光直視她迷蒙雙眼,她似乎很乏力,連眼皮都無力,迷蒙半闔著。

謝泠舟低頭在眼皮上的痣輕吻一下,像是給了一點點糖,安撫了她的不安。

而後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一觸即離,低聲問:“這裡他碰過了?”

明明沒有,崔寄夢卻點了點頭。

隨即謝泠舟重重吻住了她,潛入檀口,勾住柔軟一片,許久後才撤出,空氣中劃過細細一根銀線,消溶在風中。

他的聲音變啞了些,“這兒呢?”

崔寄夢違心地點頭。

薄唇貼在耳側,男子紊亂的呼吸讓她發癢,往回縮了縮,耳垂卻被含住了,溫溫潤潤的,謝泠舟含糊問她,“……這呢?”

崔寄夢依舊給予肯定答複。

青年眼中驟然烏雲密布,一片灰暗,有隱忍而強烈的情緒在雲層間攢動。

他抬起頭,垂目端凝,長指將裹著玉器的綢布半剝開,露出瑩潤白玉瓶。

那適合撫琴的修長手指在白玉瓶的每一處細細撫過,指腹貼著玉瓶遊走,在和她一寸一寸、一項一項地確認。

可每一次崔寄夢都萬分篤定地點頭,謝泠舟眼眸深處越來越暗,神情依舊從容,聲音喑啞,但帶著些慵懶。

指端捏住一顆佛珠,撚轉著,同時垂下眸看她神色,並未像方才那般詢問,而是淡淡威脅她,“說,沒有。”

可崔寄夢絲毫不誠實,還是在點頭。

謝泠舟重重扯了扯佛珠再鬆開,捏住她下顎,腕上檀木佛珠滑下來,恰好打在玲瓏鎖骨上,像懲罰神佛的輕罰。

他默然凝了她許久。

拇指指腹擦過她嘴唇,在和二弟唇角同樣的位置,咬出一個小小破口。

崔寄夢失聲痛呼,眼角緋紅湧出淚來,唇角亦滲出腥甜血珠。

她含著淚,眼圈紅紅的,委屈地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要欺負她。

謝泠舟心口驀地一陣軟。

大手捧住她臉頰,鵝蛋臉很小,男子手掌能輕易包住大半張臉,粗糙拇指溫柔地摩挲著這顆水煮蛋。

他含住那顆血珠,貼著她的唇,極輕極輕地呢喃,“彆哭……彆哭……”

下一瞬,崔寄夢驟然睜大了眼。

從夢中驚醒後,崔寄夢心跳遲遲無法平複,低頭一看,手還維持著遮捂的手勢,她扯了扯衣裳下擺,儘可能下拉些。

次日清晨。

崔寄夢對著妝奩發了許久的呆,下意識伸手觸摸唇角,指端輕柔觸感讓她不禁咬住下唇,鏡中少女麵頰慢慢染上緋色,手指像被燙到了,猛地縮回。

好在沒有創口。

那不過是夢,在現實中留不下痕跡。

因而儘管猶豫,她還是照例去外祖母那兒請了安,好在兩位表兄都還沒來。

謝老夫人見外孫女眼底烏青,麵色亦有些蒼白,想來是夏夜悶熱未休息好,便讓她不必陪著,先回去補個覺。

崔寄夢今日實在心神不寧,更怕麵對兩位表兄,便從善如流從院裡出來,剛出院子,謝泠舟迎麵而來。

她迅速低下頭假裝沒看到,但轉念一想,做那樣的夢是她心境不寧,現實中大表兄是正人君子,她若因為夢境疏遠他,失了基本的禮節,豈不是更不對。

於是強作自然地往前走,兩人之間隻有幾步遠時,她抬起頭要行禮,卻清楚地看到,大表兄的目光停留在她唇角。

不僅如此。

他的目光還倏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