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永平迷案續 在外人眼裡,王淳的……(2 / 2)

江山多錦繡 貓圖案 3769 字 8個月前

“此人名喚徐文玖,蘇州虎丘人氏。”陳絳連忙回道,“臣已命人訪得明白,建寧十六年因無力還債曾被人買下,入宮為奴。後被賜給了前右侍禁、今兵部職方司員外郎王淳為家奴,建寧十七年被銷了賣身契,如今已入民籍。再往下查便要涉及到朝廷要員,是以臣不敢妄動。”

徐文玖?王淳?承啟眼皮不動聲色的跳了跳,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努力回想著那些與王淳有關的事,王淳的家奴朕不可能不知的,王淳的家奴,又怎麼會牽扯進這樣一樁謀反案裡?!

他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陳絳說下去。

陳絳頓了頓,方才繼續道:“三日前,臣亦派人搜查過徐文玖昔日在京時的住處,亦是今日兵部職方司員外郎王淳的府邸。府邸中無奴無婢,竟是荒廢了許久的模樣,臣命人尋了多時,僅在床頭被褥裡找到這封書信。”說罷,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輕輕呈到承啟麵前。

承啟接過信,先不拆開,隻細細一番打量。信被一張粗糙的薄紙包著,僅在封口處印了紅泥,他前後看了看,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方才嗯了一聲細細拆開看去。

許是寫信人寫的倉促,信中字跡略略有些紛亂,卻是纖秀的小楷寫著兩行字: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承啟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將信丟給陳絳:“陳卿可看仔細了,開封府查出的信,筆跡與這一封可相同?”

陳絳慌忙接過來,仔細將信讀了幾遍,目光卻落在了信封上的紅泥上,又認真審視了一遍,方才畢恭畢敬的將信還給承啟,道:“臣看仔細了,字跡是不同的。不過這信上的封泥卻與臣得的印章是一模一樣的。”

承啟沒有說話,那兩封信的內容他如今想起還覺得不可思議,更奇怪自己當時怎能如此冷靜。一封,是要見信人將永平案中行刺文宗的那些侍衛借著賞賜之名不留痕跡的處死,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倒也可算是稀鬆平常;另一封卻是要此人借著行動之便,多多收集文章印信。但收集印信的作用卻沒有細說,隻說日後必有大用。

這個王淳的家奴徐文玖,不是個簡單人物。

行動之便……印信……日後必有大用……這些關鍵字眼在承啟腦中閃過,心頭冒出的想法驚得他差點從龍椅上站起來。這,難道是要謀求朕的玉璽?!

冷汗順著後脊梁不住的往外冒,承啟顫抖著手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王淳,王淳未必會牽涉其中!他略有一絲僥幸的想著,隨後理智卻又狠狠否定了這個想法。敵人要謀求的不是彆的,是他的命!是他的江山!他隻要略有些猶豫和仁慈,那掉在地上的頭顱怕就是他李承啟的了!

細長的手指假裝鎮靜的端起桌上已略涼的團茶,卻險些將茶水灑在袖子上。承啟一遍一遍的在心中質問著自己,質問著王淳。那個人是那麼不願意去陝西,他在陛辭的時候曾表現出如此多的不舍與留戀。留在宮裡自然可以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玉璽,雖然自己一向很注意不讓近臣涉政,卻也在最近要實行的青苗法中將這條原則略略鬆動,假以時日,難保王淳他不會有看到玉璽的機會,到那時,會如何?!

還是說他隻是單純的因為想要守著我,才不肯去陝西?

視名利,視爵位為糞土的人這世上不是沒有,但這很難說是為了謀求更大的名利所做出的姿態還是單純的發自本心。承啟細細回想著他與王淳相識的這許多年,正因為王淳的這種姿態他才會逐漸對他放鬆了戒心,進而讓他登堂入室做了自己的入幕之賓。王淳會滿足於此嗎?若是不滿足,那麼他的下一步呢?

承啟似乎覺得有一把冰冷的刀,帶著鋒亮的利刃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而他卻渾然不覺。

茶盞被穩穩的放在了梨花木案書桌上。

“朕,要親審徐文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