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鶯也附和著點頭,道:“奴婢也這麼覺得。”
經由明毓前些天敲打一二,紅鶯這些天倒也算安分了許多。
明毓含著酸梅讓青鸞打開了食盒。
食盒裡是耐放的糕點,雲片糕和棗糕。
一路上,明毓也沒說話,吃完糕點後便小睡了一會。
明家離謝家頗遠,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南,馬車慢行得一個時辰。
直至到了明家外,青鸞才把她輕輕晃醒。
天色微微亮,明家已然有下人在宅子外頭灑掃。
明家家底薄,比不上謝家,是以這明家宅子隻是個小兩進的宅子。
也稱不得是明府,隻能稱為明宅。
灑掃的下人見有馬車停在宅子外頭,都停下了活計張望著。
片刻後,有人眼尖,見是他們家的二姑娘和二姑爺一同回來了,忙跑回去喚人。
夫妻二人入了明家,明家夫婦才來。
夫婦二人體態都頗為富態。而明毓的眉眼與明夫人也有幾分相似。
明毓再見父母,心如止水,沒有任何的懷念。
她上有兄長,下有一個身體不好的妹妹,自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不過比起謝衍打小的遭遇,她的這種忽視卻是小巫見大巫。
本就感情淡薄,後來更是因她和離而與她斷絕了關係,她自然不會有所留戀。
明毓喚了一聲爹娘後,便如往常一般,乖巧地低著頭不說話。
明家夫婦應了一聲後,明父對謝衍喜笑相迎:“賢婿要來,怎不差人提前說一聲?”
謝衍扶著身側的妻子,說:“夫人說想家了,我便送她回來住幾日,順道躲幾日清閒。”
明夫人看向自己那打小十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女兒,她說想家了?
她自然是有些不信,是以揀了重點來聽。
笑盈盈的說:“毓姐兒都已經是官夫人了,哪能這般任性,想躲清閒就躲清閒。”
謝衍沒有與他們迂回,而是開門見山道:“謝家這些天不太安生,小婿送夫人回來,躲的是這個清閒。”
夫婦兩人的笑臉頓時一滯。
明夫人笑得牽強,問:“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謝家這尊佛,他們明家可得罪不起。
謝衍平穩從容的道:“也沒旁的事,隻是昨夜我與上峰去查案時,我家二弟不喜我,胡攪蠻纏阻礙了公務,被我上峰押回了大理寺關押。”
夫婦二人算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明父:……
他這個女婿是怎麼能用這麼一副平靜的表情,說出這麼驚人話語的!
還道也沒旁的事,隻是把謝家嫡子押回了大理寺關押!?
這還隻是?!
明父看著自己的二女兒,如同看到了燙手山芋。
明毓偏頭瞧了眼謝衍。
她沒想過他會這麼直接的把緣由說出來。
不過昨夜的事,今日也會傳遍長安城,提前說也沒什麼。
謝衍看著明父僵硬的表情,好似沒看見一遍,使起了道德約束那一套。
“嶽父總該不會怕得罪謝家,便連阿毓這個親生女兒都不認了吧?”
“不過,應是小婿想法狹隘了。嶽父必然不是這樣的人,嶽父品德高風亮節,不然也不會被任命校書郎。”
明父也是前些年的科舉出身的進士,有些本事才進了弘文館做個小小的校書郎,但大抵是沒有人脈,久久未得升職。
明父被誇讚幾句,背脊微挺:“這哪能扯到什麼品德上,毓姐兒要回家小住幾日,為人父母的,怎能把人往外趕。”
明夫人眼角微微一抽。
暗暗掐了一把丈夫,但明父心裡也有算計,隻得輕拍開了她。
掐什麼掐,就是麻煩,也不能把人趕出去,傳出去他老臉還能要麼?
謝衍道:“那阿毓便托嶽父嶽母照顧了,小婿今日還需上值,等下值再過來一趟。”
明父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謝衍看向明毓,說:“有麻煩事或有人欺負了你,便托人到大理寺尋我,我會趕來。”
明夫人暗自瞧了眼先前看不上的女婿。
微微蹙眉。
這人都回娘家了,還能有什麼麻煩事?有什麼人會欺負?
這話裡有話,倒像是特意說給她這個當娘聽的。
明毓也聽出了謝衍的言外之意的警告。
他現在的這個脾性,還真的越發地不像他了。
明毓不動聲色地輕“嗯”了一聲,聲音很輕:“夫君快些去吧,不然就該晚了。”
這些妻子在他麵前沒有了小心謹慎,更多的是隨性。可時下這模樣好像還是以前那個膽怯的性子。
謝衍見她這般切換自如,不是初初嫁給他時,任人拿捏的阿毓了,反倒是讓他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