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剛剛停住,氣溫依然異常寒冷。一早鳳雁北就進宮了,說中午不回來用膳,香桂便簡單吃了一點,坐在暖爐邊上做鳳雁北纏著要的荷包。
“姑娘,姑娘,不好了!”青兒跌跌撞撞地跑進北苑。
“怎麼了?”香桂放下手中的活計,不解道。
“太後,太後進府了,臉色很不好看呢?”
香桂愕然起身,呆立在了屋內。
不一會兒,不經通傳,一個雍容華貴、氣勢逼人的中年婦人帶著莫桑和一大堆的仆從進入北苑。
“你們全都退下,留桑兒陪著哀家就可以了。”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青兒擔心的看了一眼香桂,隨著仆從們退出屋子。香桂完全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事件,隻靜默地看著那個極像鳳雁北的婦人,就連莫桑使的眼色也渾然不覺。
“真是一鄉野村婦,你是膽子大,還是無知無畏?鳳雁北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了?見到哀家為何不跪?”太後冷冷道。
“母後息怒,香桂姑娘隻是不懂皇家的規矩。”莫桑解圍道,走上前順手將香桂拽跪在地上。
“哼,既然想嫁入皇室,這點規矩都不懂?怎不是恃寵而驕?”太後冷哼道。
香桂跪在地上低頭頷首,卻不知該說什麼。莫桑想請太後坐下,也被她揮手拒絕了。
“北兒納你入府侍寢,哀家是知道的,你原是什麼身份,哀家也是清楚的。允許你這樣一個低賤的女人陪侍北兒,是因為哀家不想過於乾涉北兒的閨房秘事,一個侍妾而已。沒想到今天早上,他儘然跟哀家提出想要娶你為妃。哀家來是想看看什麼樣的絕色佳人可以令堂堂漢南五王爺做出如此荒唐可笑的決定。如今看來不過爾耳。他可掌握著國家重權,你想讓他成為漢南的笑柄嗎?”太後的話尖銳而刻薄,“說,你是用什麼狐媚之術迷惑王爺的。”
聽得此言,香桂抬起頭用平靜無波的眼睛直視著太後那雙和鳳雁北一摸一樣的鳳眸。
“我不知。”
“你竟敢在我的麵前自稱我?”太後勃然大怒,拂袖揮去近身桌上的物品,“你不知,這就是你的答案?哀家不想和你多費唇舌,你立刻收拾東西滾出王府,哀家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否則休怪哀家無情。”
“母後——”莫桑欲求情,卻在太後掃過來的冷冷的目光中住了口。
“我不走。”聲音如往常一般溫柔,但無比堅定。
“什麼?”太後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似乎一點也沒有恐懼的女人。
“我不走。除非你殺了我。”香桂語氣平靜,卻令莫桑驚詫莫名。
“你以為我不敢——”
太後話音未落,剛趕到的鳳雁北恰巧聽到了女人的話,便如風一樣衝進屋內,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女人,緊緊地抱進懷裡。
“謝謝你,桂。”
太後氣得渾身戰抖:
“哀家是你的母後,你在她的麵前完全失去了一個王子該有的禮儀嗎?”
“她是我的女人,隻有我才有權利決定她的去留和生死,其他的,誰也不行。”鳳雁北擁著女人,直視著自己的母親,掏出象征著權柄的符印丟在地上,斬釘截鐵道,“如果你覺得我作為王爺不可以娶她的話,那麼我就不做了——”
“五哥——”莫桑急急地攔住鳳雁北的話頭,回身對太後道,“母後暫且回宮,待女兒勸勸王兄。”
太後也知,此時若再爭論下去事情的發展必然不可收拾,便換來仆從回宮去了,隻是誰都沒有看到她眼中露出的精光,危險而果決。
待太後走遠,莫桑拿起地上的符印扔給鳳雁北,
“你瘋了嗎?這是你以後和母後講條件的唯一依仗,也是你保護香桂姐姐的最好的武器,你就這樣把它扔了?”
鳳雁北若有所思的盯著符印看了一會兒,便將它揣入懷裡。憐愛地撫弄著香桂的長發,對莫桑道:
“這幾天,我將國事都交給了小十三,你多幫幫他。”
等莫桑退下,鳳雁北抱起女人坐在鋪著裘毯的大椅中,用狐皮大氅裹好兩人,柔聲道:
“累了吧?跪了那麼久,天氣又這麼冷,我真怕你的腿疾又犯了。”
鳳雁北又吻了吻女人的唇角,問道: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和我浪跡天涯,簞食壺漿,茅舍蓬簷,你願意嗎?”
“嗯!”香桂溫柔的撫向男人絕色的容顏,囈語一般道,“隻怕委屈了你。”
一抹紅暈染上女人的兩頰,鳳雁北輕捉住女人的唇,將自己滿心的深情融在舌尖,送進女人的心裡。
良久,在女人覺得快喘不過氣時,鳳雁北抬起頭輕笑,
“傻瓜,每次吻你,都不知道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