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關你的事,賊搶了你還是怎麼著!慌什……麼……”南宮冷情奮力地舞動著的四肢漸漸不動彈了,也不再企圖費勁兒把腦袋從這半大不小的窗口裡拖出來。
“南宮冷情!關上你的烏鴉嘴吧!”晟馥有些咬牙切齒。
“到底怎麼了?”藍非賢收起烏扇撣開襟上殘留的瓜子殼,又看見晟馥臉上得表情更加怪異了。
隻見晟馥皺著張臉,艱難道:“公子……我們這次,恐怕是真遇上強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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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寨,寨裡有個老山賊和一群小山賊,老山賊帶著一群小山賊打劫去。
後來老山賊死了,小山賊中起了內亂。內亂中,有的去投靠了其他山頭的老大,有的下山單乾了,還有些金盆洗手不乾了。留下來的大半成日打得你死我活,就這樣爭奪折騰著個把月,卻愣是沒個十項全能的能一舉帶領眾人的。
後來不久,京城裡壓著個死囚路過山下不遠處的一片大林子。衙役死了,死囚跑了,跑到了山賊窩裡。死囚年輕有為,相貌堂堂,文武兼備,手上又是有過人命的,二話不說收下山寨裡的一大個爛攤子,當仁不讓地坐上了這山賊裡的頭一把交椅,把所有小山賊又團聚了起來。又從中挑出了一個彪悍驍勇的和一個機靈有謀的分彆做了二當家和三當家,風風光光率領著眾小山賊劫富濟貧去。
據說,這座山叫做雲浮山,這座寨叫做雲浮寨,至於山下那片林子,就叫做野豬林。
這些都是南宮冷情等人悠悠轉醒,發現被請進了寨子後,因眾山賊在忙著準備夜晚的慶功,一行人五花大綁被晾在柴房閒來無聊磕牙時,從易家小妹口中得知的。本來老山賊頭也隻是在那雲浮山山裡頭搶槍過路人的行囊,但自從上個月這寨子裡頭易了主,新當家的年紀輕輕難免血氣方剛,又吃了人命官司,就更是鋌而走險,定時定日便下山來這野豬林埋伏著,專劫那富甲貴胄。眾人聽完故事後皆是唏噓不已,暗歎人生自古多磨難。
按理這一行人中,論武藝,光用眼看,除了易家小妹是個弱弱落落的女兒家,晟馥無疑是個中高手,藍非賢也不見得會差到哪兒去,南宮冷情怎的也能求個自保,卻奈何當時情況實不如人意。南宮冷情一頭卡在車窗外直接被人拿刀子架了,順帶著給弄暈了。有了人質其他人自不好動手。眾人意思意思抵抗一番,也就被一齊綁了來。
眾人不是沒有想過如何逃脫,隻是當時南宮是被人弄暈了抬上來的,而其他人被綁來的路上都用黑布蒙了眼,堵了嘴,用棉絮塞了耳,在無法確定同行人和自己處境狀況之時,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而在此刻商量逃出去的辦法,每每在討論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門口總會有人不自覺的猛咳嗽起來,先是一個咳,若是沒打住,就是兩個咳,直到掃了眾人的興致,也不禁替他們擔憂。這麼個咳法兒,總有一天把肺給咳出來不可。
最後眾人一致認為這裡的新當家的做事很是謹慎,令人歎服,又閒聊一陣索性也不再多費力氣,窩在各自的角落裡保存體力,等著晚上的慶功宴,隨機應變,再做表現。
夜風蕭蕭,篝火融融,但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南宮冷情一行人再次得見天日時,見到便是這樣一種場景。
寨中各處已燃起堆堆篝火,將偌大一塊平地照得恍若白晝。眾山賊該喝酒的喝酒,該吃肉的吃肉,賭博的三五圍一圈兒,六九開一桌,裡裡外外鬨得沸沸揚揚,小日子過的也算毫不含糊。見了俘虜被帶出來,都新奇的圍上瞅上兩眼,見今兒虜來的三男一女各個都有著副不錯的皮相,頓時又在一旁惻惻笑成一團。讓南宮等人看了不免一陣腳底生寒。
眾人踹踹的轉著各自的心思,也不好互相言語,待被帶至正前露天台階下,方聽那深廳裡頭傳來通報聲。一聲“三位當家到!”把所有人,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十二萬分的矚目。
之間前台上左側偏廳中緩緩踱出一人,古銅皮膚,尖尖下巴小小臉,尚隱約存在這年紀特有的雌雄莫辯的樣貌。右臉頰上有一道不深卻很長的疤,一雙杏仁眼兒裡是一望無底又隱隱透著凶光,個頭不高很精瘦,穿著款青黑色繡雲紋邊的緊身袍子。看著隻是個十五六歲的清俊少年。少年身後緊跟著兩個人,一個纖瘦些,眼睛卻賊亮,還有個高大魁梧些,顯然是有些個蠻力的。
“叩見當家的!”隻聽又一聲尖嘯的令下,台下眾賊人紛紛收了先前手裡的動作,整齊地靠攏至台前,聲如洪鐘震蒼穹,“叩見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
出來的那三人將台下不緊不慢的環視了一邊,挪到了台上那空著得太師椅前。之間站最前頭的那孩子,將下擺一撩,便利落的坐下了,而後兩位自兩側悄然退至其後。
南宮一行人見了這情勢麵麵相覷,不免都有些蒙,你望我我望你,你再望他。
“眾位都起來吧!”開口的是那少年,聲音清冽不失溫潤,卻在語氣裡透著威嚴與冰冷。“將這次的俘虜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