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一行狀似閹雞,一拎串兒的被帶上前去,排排站立好在賊頭子近前,少年犀利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不似當庭朝官,那便是地方富商了”似詢問卻是自語,思索良久,才將大手一揮,“那就不殺了。”眾人一愣。
“但……”誰料少年又是話鋒一轉,字正腔圓,義憤填膺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是朝廷走狗也定是不良黑商,不定剝削了多少民脂民膏。男的收在寨子裡做苦力吧。”眾人又是一蒙。
南宮冷情不由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接著話頭問道:“那女的呢”
“是啊,老大,那女的呢”這聲是由少年左側的男子問出的。男子中等個兒,細瘦身材,一身過大的灰布衫穿著有點兒滑稽,倆小小的綠豆眼兒裡閃閃著精光,一順不順地在易家小妹身上洗禮。
“女的自是去夥房幫襯著,怎麼?”少年沒有回頭,隻斜斜瞥了那男子一眼,又回過神來打量起南宮。男子眸裡的光頓時暗了暗,隻得點著頭哈著腰,連連稱是退了回去。少年右側邊得漢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從頭到尾沒有吱聲,隻鼻頭裡不時發出輕蔑的哼哼聲。
“劉二,你那點兒心思我還不清楚,但既然這兒已有我做主,你們最好還是安分些的好。我說過,我們不比彆的強盜。”少年冷然吩咐道。
“讓人把他們帶下去,給他們分排好各自的職位,明兒個起開始上工吧。”少年淡淡向人吩咐,轉而上前來,對著台下眾小山賊道:“今夜兄弟們還是儘情的喝酒,儘情的吃肉,一醉方休。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們還得接著過,吃飽喝好玩兒夠了,養精蓄銳,下次我們再去打隻更肥的來!”
“好!”
“大當家的英明!”
“謝大當家的!”
“……”
台下頓時一片轟鳴,眾小賊子又各自可樂地忙活各自的去了。
少年大手又是一揮,示意手下可以將南宮一行人帶下去了,又自行倒了杯水酒。
“走,帶下去!”四隻閹雞再次低垂著腦袋被人推搡著往台下趕。心中又有些踹踹,納悶兒著事情就這麼完了
“等等!”少年倚在椅子裡,持著滿了酒杯在手裡轉了轉,“把那個白頭發的男人給我洗乾淨,過會兒送我屋裡頭來。”
眾人這次具是一大震,默默的將目光複雜地投向南宮,南宮更是驚得像遭了雷劈一般,久久不能言語。
********************************************************
寂寂山夜間,戚戚冷蟬鳴。
退出寨前的酒池肉林,歌舞升平,藍非賢和晟馥被壓到了院後的一間破屋,屋前有棵枯死已久得老樹,十分蕭瑟。
老舊的木門伴著“吱呀”被人推開。
“進去!”
兩人看不見門檻,都被推著一個踉蹌跌入屋內。環顧四周屋裡沒有窗,也沒有點燈,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兩人正打量著,卻見那兩個把他們帶來的山賊剛給他們鬆了綁,便二話不說上來前,伸手就開始扒拉他們身上額衣服。
“你們乾什麼?”猝不及防間,二人大驚,忙伸手護胸。
“脫衣服啊!當家的吩咐了,把你們這身衣服剝了,能當不少銀子呢!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脫你就脫,快脫!”一山賊毫不客氣地又要將魔爪伸來。
晟馥大怒,“放肆!當家的?哪個當家的,爾等怎能如此……”
“馥馥,”藍非賢攔下此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晟馥,轉向身後二人皮笑肉不笑道,“家仆魯莽,兩位好漢還且不與他計較,這衣服就不勞二位了,我們自己脫,自己脫。”
隨著大門“嘭”的被關上,屋裡一片漆黑。
“早點睡吧,明天就要乾活了,到時可彆偷懶啊!也彆想著逃跑!”門外的山賊喊道,隨是鐵鏈鎖上的聲音。
主仆二人在房裡尋摸良久才摸到一張幾案上的半盞油燈,和一張矮櫃裡的火折子。小心地點燃了油燈,才發現這屋子裡的擺設雖簡陋,倒還是有桌有椅的,隻是房間顯然有些時日沒用,除了床,房間各處都已落了一層薄灰。角落的床鋪上有著給他們二人換穿粗布衣裳。
“爺,這幫山賊也欺人太甚,你為何不讓我教訓他們?我們要從這兒出去不難。”見著眼下境地,晟馥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怨氣。
藍非賢轉著烏扇在晟馥腦門“啪”的一敲,那是他先前藏起來的,才沒被兩個山賊搜去兌銀子。悠然繞過桌椅走到床邊,挑起一件布衣在自己身上左右比劃,“就如你所說的,我們要從這兒出去並不難,卻也不算容易。烏合之眾不足畏懼,但勝在人多,現在我們殺出去必然得頗費一番周折,何況冷情和小妹又分彆給帶開了,這裡我們又不熟,橫衝直撞難免討不到好。”
“還是爺想得周全,是屬下魯莽了,那明日屬下就伺機探尋他二人現下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