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我們能夠有辦法維持那樣的相處狀態,你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我假裝不知道你什麼都知道。我們要的是清醒的欺騙並且相互欺騙。
現在想來不論是你還是我都太無能為力了。——跡部景吾,我說我選了的不是你,說我一直想殺你,都是騙人的。
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說過真話,就算是對你。看吧看吧,你的洞察力很出色,我的演技也不差,至少……
喂,這樣的我,是否很差勁呢?
跡部景吾番外
一、春之始
最初相識在很早以前,她是倒在自己麵前的。那帶著一身血的造型顯得狼狽而且誇張,同時還很無恥的抓緊了他的褲腳說什麼都不放開。——這種不華麗的情況算什麼?
跡部景吾眼角抽了一下後退了小半步,而回想起這段記憶的跡部景吾在記憶之外也回退了一步。還穿著病號服的跡部景吾臉色又幾分蒼白,抬手摸了摸胸口右邊的刀口,最後她用的是刀而不是槍,並且,還刺偏了。
慢慢的做了個深呼吸,最後連吐氣都顯得小心翼翼。鬆了輕輕壓著傷口的手,盯著掌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是否在發呆,不過他沒聽到敲門聲。
“哦哦~陛下你在思念那個刺殺您的罪該萬死的家夥嗎?”這般故意的如同實在演話劇一樣拖長了調子念台詞一般的腔調,忍足侑士還是靠在門邊,一手舉起,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作一派痛苦陶醉的模樣,嘴角啄著的笑容十分欠打。
當收得了病中帝王的眼刀之後,訕訕的收回了他誇張的動作,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笑了笑,故意咳嗽了一聲之後,說:“現在就可以下床了,真是可喜可賀了,跡部。”
跡部景吾的臉色還有些病態,對於忍足侑士的話他沒有接話。
“這樣的話,到時候考試的問題就不用擔心了。”一邊說著他緩步走了進來,站在了跡部景吾身邊,“今天我是瞞著他們過來的,這事還沒幾個人知道。陛下家的老爺子可是把消息鎖得死得很,一點都沒有泄漏出去啊。”
“現在的情況呢?”跡部景吾開口,聲音虛弱又低啞,重傷初愈後失了所有的活力,由此來不論你多麼高貴、偉大、自信、萬能,……你也終歸隻是個人,有血肉,有體溫有心跳。你——終歸沒辦法強悍一輩子的。
總是有脆弱的時候提醒你不過是個人而已。
“還算好的吧。”推了下眼鏡,忍足侑士嘴邊的微笑優雅卻沒有半分顯得柔和的意思,“跡部老爺子手段很狠啊,跡部先生去國外時出了事情,跡部家向日本警察廳施壓都可是全方麵的通緝一個國際上被多個家族還有□□勢力追殺的殺手啊。”
他的鏡片上反光折射出惑人的隔膜色,抬起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冰冷的說道:“所以,陛下您真的是命大啊。”
“……”
“篤篤——”
突兀插|入的敲門聲打破了原來的氣氛,抬眼看去見到的是學校裡的音樂老師西門站在門口,帶了花束,一副正經八百的來探望的樣子。還有就是比起麵前的兩個小毛頭,他顯得更有一派成年人少有的沉穩,他看了看跡部景吾,隨之溫和的開口:
“看來醫那個小丫頭是真的失手了啊。嘖嘖,真是沒有想到我竟然可以看到這一天啊。”他那可惜的語調和溫和平穩的表情總是產生極大的反差。西門將花束放好,略略沉默了一陣之後,看著跡部景吾,無比直白的問:“組織裡有酬賓活動。幫你追殺“醫”這個丫頭,不知跡部少爺您覺得如何?”
“當然,價錢好商量。”他說著,笑容溫和燦爛得讓陽光都自慚形穢。
二、夏之延
有些人的優點就是他的缺點,他是清醒的,——這是在讚揚。他太清醒了,——這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因你的這一項品質其實是被人變相嫌棄了。
跡部景吾從來都知道所有的真相是什麼。梁醫的身份,她的目的,還有她說的每一句話表現出來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裡麵有幾分是真的。
他知道梁醫是在說謊,自始至終都在說謊,沒一句真話。他知道梁醫心裡清楚對於她的那些謊言的每一句他跡部景吾都完全知道這一事實。
梁醫隨意的用著他給與的縱容,梁醫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哪一天跡部景吾會首先挑白了說:“你是個殺人犯”並且把她扭送到警察廳去,——或許如果他真的那麼說了的話,梁醫下一個動作就是將子彈送給他最為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件禮物。
跡部景吾的縱容好像一不小心就過火了,而那個家夥占便宜時也是個不知收斂的。
可是跡部景吾對於她的恃寵而驕卻偏偏買賬。他在那天找不到梁醫的蹤影,就忽然慌了起來。在直到晚飯時還不見梁醫回來時,就有些坐立不安到連家裡的傭人都看得出來。
並且在梁醫的手機無論如何都打不通的時候,心裡真的亂了。
表麵上的鎮定如常的進行著一切,卻時不時的撥打同一個號碼,短信也是一條條發出。沒有得到短信的回送消息,電話裡傳來的一直是機械的女聲。
煩躁的感覺扼住了心臟擊垮了所自傲的自製力,在表麵的鎮定之下亂了分寸。
“該死的,還是關機!”
“到底在乾什麼!”
……
最後是熬不住的摔下了手裡的東西從車庫取了車出門找人。不過說是找人也不過似乎開著扯順著道路一直走,掛著耳機重複撥出同一個號碼,在此之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其實不知道在擔心什麼,其實知道某個家夥強悍得很,隻有她讓彆人出事彆人讓她出事其實很難,可是還是不安。
現在跡部景吾對於梁醫的了解僅限於那些資料上的身份背景,什麼時候進的那個組織,在那裡有過些什麼經曆……
完全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要防備的對手來調查的。而現在要找人的時候卻連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無從猜測。
調轉了方向改了路線往城郊去,跡部景吾記得她的住處在那裡。
……
車子停在白色的三層樓下,這房子建得很有海濱特色。以正麵玻璃牆代替了牆壁,是以可以從外麵看到房子裡的樣子。有一盆植物,——要死不活,一張看著還算乾淨的椅子,然後就是空蕩的一片了。
這種地方真的可以住人嗎?——跡部景吾很懷疑她在這裡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她竟然守著瑞士銀行裡那麼多錢也不願意把房子稍微收拾一下,腦地啊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