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星沒回答,反問:“你呢?”
“我?”段逸澤嗤笑了下:“當然有了。”
意外的坦白反倒讓柯以星不知該說些什麼。
倒是段逸澤莫名很主動,“不問問?”
柯以星:“問什麼?”
“什麼都可以,隻要是你想知道的。”
段逸澤看著他,目光灼灼。
“……為什麼是我?”
柯以星深吸口氣,問出了深藏在心底的疑惑。
他始終想不通,段逸澤為什麼會找上他,又為什麼給他機會,帶他進入MAY。
可以說,如果沒有段逸澤,他或許還在掙紮中度日,靠著微薄的希望,一點點地鑿開由自己築起的高牆,等他醒悟的那天,一切都晚了。
段逸澤低頭笑了笑,目光始終落在柯以星身上,“那天的對決,很精彩。”
是他打PUBG以來,最有意思的對決。
有意思到他迫不及待地想把人納入麾下。
“段逸澤,謝謝了。”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段逸澤回了神,柯以星歪著腦袋,柔軟的卷發灑在枕頭邊,發尾沒入細白的脖頸,“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能進入MAY。”
段逸澤盯著柯以星濕潤的眼睛,目光逐漸幽深,“真是……”
要命了。
他起身,出了臥室。
柯以星看著段逸澤把門關上,本打算跟著去看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等段逸澤回來的時候,柯以星已經睡著了。
綿長而穩定的呼吸聲讓段逸澤有些發愣,不知道怎麼地,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他仍有種不真實感。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兩年前。
那人就站在他麵前,可他卻怎麼都攔不住。
兩年前的那場世界聯賽,讓他從替補成為了正式隊長,彼時他才剛成年,接觸PUBG也不過三年的時間。
是袁赫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帶他接觸的PUBG。
現在回想,他玩PUBG的起因並沒有像柯以星那般純粹。
起初隻是單純想引起父親的注意,所以他刻意在上課時間逃出去玩遊戲。目的就是為了讓老師請家長,以借這種方式來見一次幾個月都未見一眼的父親。
可父親在知道他是因為打遊戲而曠課後,並沒有親自到場,反而叫來了一個陌生人。
這個人就是袁赫。
初見時他和袁赫並不對付,袁赫看上去雖慈眉善目,一副很老實好欺負的樣子,但實際上暗地裡給他下了不少套。比如:在他們一起走路的時候,他從他嘴裡套出了為什麼曠課打遊戲,會去什麼地方打,具體都打些什麼。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段逸澤就感覺在他麵前已無所遁形。
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袁赫已經帶他走到了他平時常去的網吧。
“玩過PUBG嗎?”袁赫問。
他搖頭。
“想試試嗎?”
他還是搖頭。
遊戲什麼的如果不能吸引父親的注意,那對他而言也就失去了意義。
“你父親跟我說,你一定會喜歡這個遊戲。”
“……”
本想拒絕,但在聽到這句話後,他二話不說就帶著袁赫進了網吧。他並不覺得PUBG和他之前玩的遊戲有什麼不同,也不過隻是個普通的射擊遊戲而已。
但如果是父親這麼說的話,他不介意花點時間瞧瞧。等確定這真是個無聊的遊戲後,他要打電話狠狠反駁父親的猜測,再在母親麵前控訴,父親對他的揣測有多離譜。
可當袁赫開始遊戲之後,他不得不承認,PUBG吸引了他,或者說,是袁赫的操作。
每一槍打出的角度與力道,配上極強的走位與指揮,讓袁赫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比賽。
不自覺間,他心中生出了想打的衝動。
遊戲結束後,袁赫摘下耳機,笑著看著他:“這次呢,還想試試嗎?”
他沒拒絕。
這一試,就是五年。
而袁赫,也在他第一次上場打比賽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
“喂,呂遼。”
“還以為你不會給我回電話,真是沒想到……看來以後要找你,還得通過以星才行。”
段逸澤單手拿著手機,垂眸看著貼在手心的便利貼,“講正事。”
一覺醒來,整個出租屋就剩隻貓和他麵麵相覷,貌似還不是很待見他的樣子。
柯以星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隻在他手心留了張便利貼。
紙上的字跡娟秀勁韌,一點也不像是出自醫生之手。
“段逸澤,呂遼已經知道你在我這邊了,他讓你醒了之後給他回個電話。對了,衣服已經乾了,我放在浴室的欄杆上,你進去就能看到。記得走之前給盒子添點貓糧,我要晚點才能到家。PS:有什麼問題好好聊,不要過激,你和他沒有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