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霜屢變流年逝 星霜屢變,念去來、歲……(1 / 2)

五天過去了。

禦書房內,荊桃趴在幾案上閉目小憩,蔓芝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書房。

然而她剛走近的時候,荊桃唰地睜開了眼睛。

蔓芝見狀,連忙道:“驚擾殿下歇息了!請殿下恕罪!”

“沒有。”荊桃揮揮手道,“有什麼事?”

“回殿下,有兩件大事。”蔓芝道,“第一件事是這五天以來,從未有人劫獄,亦從未有自稱啞巴主子的人來談判。”

“唔,那麼就照我當初說的,殺了他吧。”荊桃不甚在意地道,“還有什麼事?”

“還有就是……”蔓芝說到這兒頓了頓,然後才道,“詩織國皇帝大婚。”

“什麼?”荊桃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說誰?”

蔓芝重複道:“詩織國皇帝成婚。”

“他……要成親?”荊桃滿臉驚愕,“他向我們發放了邀請函麼?”

“回殿下,沒有。”蔓芝道。

荊桃柳眉微顰,目光深鎖在幾案上的一瓶琉璃柳葉花瓶上,道:“多久?”

“定於下個月初五。”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荊桃沉吟許久,問道,“皇後是誰?”

“柳沐香。”蔓芝答道,聲音微微有些波動。

荊桃又是一窒,隨後笑出了聲來:“難怪難怪,他不願意請我。”

蔓芝道:“那殿下是否還去?”

“去,為什麼不去?”荊桃笑容滿麵,“他越是不請我,我越是好奇。我的到來應是他的榮幸,他還敢拒絕麼?”

蔓芝皺起眉頭道:“從本國國都昭城出發到詩織國國都玥都需要不下二十天的時間,殿下莫非這二十天都要離開皇宮麼?”

荊桃“唔”了一聲,道:“我初即位一年時間,還未微服私訪過。這次便順帶在國內微服私訪了如何?這樣算下來,三十天時間恰好合適。”

“殿下所說我也考慮過,那麼殿下不在這段時間內,由誰監國?”蔓芝道。

“由你和茉莉來。蘭芷、湘蓮和璃薔輔政。這次微服私訪,便讓素弦跟著我好了。”荊桃道,“並且我去詩織國的事情,要對詩織國保密。”

“殿下,有些話不知道是否該講。”蔓芝遲疑了一下說道。

“但說無妨。”

“一來詩織國未邀請我國,如此去便顯得唐突;二來殿下和詩織國皇帝有些淵源,殿下這一去是否摻雜過多個人感情?”蔓芝一雙藍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荊桃,銳利卻又絲毫沒有不敬。

荊桃莞爾一笑道:“蔓芝,我知你心思細膩,站得高眼光亦很全麵。他既未邀請我,那我也不可能去參加婚宴。再說我私下見不見薛淩軒還不是定數。”

蔓芝一驚,道:“殿下莫非不準備見皇帝麼?”

“我隻是不確定罷了。他或許變得太多,或許一點沒變,總之要看現在我們的情況是否適合相見。”荊桃微笑道,“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們的身份都很特殊,對於彼此的身份便更加特殊。我這一去詩織國十分重要,或許有摻雜個人情緒,但是少數。”

蔓芝深思不語。

“或許我們之間的淵源甚深,但總抵不過兩個國家深似大海的淵源。”洛荊桃正色道,“況且我也不能排除,那個啞巴不是他派過來的人。”

“蔓芝明白。那麼殿下準備多久啟程?”蔓芝點點頭道。

“時間待定,通知刑部將那啞巴斬首,然後傳喚雨將軍和燁王兩個時辰後到偏殿候著。”荊桃道,“你可以出去了,我去禦花園走走。”

“是。”蔓芝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書房。

————————————————————

禦花園中,暮春的陽光正好。溫柔和煦,與絲絲涼風相纏綿著親吻肌膚。

暮春的景色正蕭條。花敗草衰了,葉落風寒了。

鵝黃的荼靡卻開得正旺。

渾圓的荊桃卻紅得正豔。

開到荼縻花事了。

滿園花樹落荊桃。

荊桃走過去,伸手拈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荊桃,緩緩放入嘴中。

甜味,酸味一齊湧入口腔,紅色的汁水與唇色一樣鮮豔。

她徐徐地咀嚼著。

她想,她為何和這個東西共享著同樣的名字。

——娘,不知你為我取名時,是否就有了預感?

我的生命會與荊桃一樣豔麗,一樣酸甜交錯。

星霜屢變,念去來、歲月如流。

轉眼間,他便要迎娶皇後。

他欲殺我未遂,而我是他的弑父仇人。

究竟誰欠誰?

忽然,幾聲急促的稚□□聲打破了她的遐思:“啊……聖,聖娘殿下!”

荊桃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隻見一紅一黃兩個小宮女在她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拚命磕頭:“參見聖娘殿下!”

因為是初次見到聖娘的關係,再加上年齡輕膽子小,這兩位宮女的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