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荊桃柔聲道,那兩位宮女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抬起頭來看她。
當她們的目光與荊桃對接的那一刹那,兩人都禁不住捂嘴驚呼起來:“啊——”
美到極致的絕色容顏……
她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啊!
當她們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時,嚇得臉色煞白,立刻又跪下去連連磕頭:“殿下請饒命,殿下請饒命!”
“我沒說要你們的命啊。快快起來吧。”荊桃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於是兩位宮女又戰戰兢兢站了起來,隻見她們白嫩的額頭都磕得紅腫。
“這個,是多久熟的?”荊桃指著一邊的荊桃樹。
“回殿下,這株樹的荊桃都熟了好幾天了……落在地上的都被鳥兒啄了,我們攆也攆不走。”其中一位紅裳宮女顫聲道。
“和我說話有那麼害怕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荊桃微笑道,“你們有吃麼?”
“啊?”紅裳宮女一愣。
“這個荊桃,你們有吃麼?”
紅裳宮女臉忽然漲紅了,眼神瞥了一眼身邊的黃裳宮女,見那黃裳宮女頭埋得低低的,隻有吞吞吐吐地說道:“回殿下,奴婢們……奴婢們吃了一點……”
“好吃麼?”荊桃繼續微笑問道。
紅裳宮女偷偷看了一眼她,見她似乎沒有怪罪之意:“回陛下,奴婢們吃的時候,還有些酸味……”
“這樣啊……”荊桃的目光在荊桃樹上遊移起來,有些恍惚。
“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那黃裳宮女急急忙忙地道,“奴婢們是太餓了……隻有……”
“太餓了?”荊桃轉過頭問道,“你們吃不飽麼?”
“啊……不是不是……”黃裳宮女一窒,慌忙擺手道,“沒有……”
“到底是不是?”荊桃厲聲問道。
“其實,其實奴婢們才來沒多久,前幾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將花踩壞了,嬤嬤就打了奴婢們幾十鞭,還罰我們三天不準吃飯……”黃裳宮女急得冷汗直流。
“三天不許吃飯?還用鞭子抽你們?”荊桃顰眉道。
“……是。”兩個宮女都死死地低著頭,聲音輕若蚊蠅。
“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忙吧。”荊桃揮揮手道。
“啊,是是。”兩個宮女忙不迭地施禮磕頭然後跑開。
荊桃看那兩個小宮女遠去,再回首望著這株荊桃樹,低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如若幾日前來,這荊桃怕是會更酸罷。
如若幾日後來,這荊桃是否落了滿園?
有些事物,怎麼樣才能看到最美的一刹那?
她的眼中忽然掠過一絲精光。
“殿下!”一個溫和的女聲飄進耳朵,然後一抹薔薇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璃薔參見聖娘殿下。”璃薔施禮道,臉部的曲線與聲線一樣溫和。
“你來的正好,有些嬤嬤有濫用私刑的嫌疑,吩咐讓女官們整治一下。”荊桃平淡地道,“因為對這方麵管轄甚少,那些飛揚跋扈的女人便胡作非為,真是無恥。”
“璃薔知道了。”璃薔點頭道,“殿下,雨將軍和燁王已然在寶寧殿候著了,還請殿下移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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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寧殿站著兩個男人,約莫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紀。
一個男人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眉如臥蠶,雙目炯炯,太陽穴凸出,正是雨滿華,湘弦國之護國大將軍。
一個男人身形修長,容顏堅毅,濃眉大眼,一身華服,器宇不凡,他姓洛名蕭,是湘弦國的燁王。
這一將軍一王爺,均是武藝高強身懷絕技之人。湘弦國之邊防大部分便由這二人把手,可謂是朝廷十分重要的重臣。
兩人一見荊桃走了進來,齊刷刷地單膝跪地,行禮道:“參見聖娘殿下!”
“快快請起。”荊桃道,然後坐上了烏木雕花椅上。
雨滿華和洛蕭見荊桃坐下了,也都坐下了。
“今天找二位來,實是有至關重要之事。”荊桃啟唇說道,“我會在這兩日之內進行微服私行,順帶恭賀一下詩織國皇帝大喜。”
“這……”洛蕭麵有難色地道,“殿下,詩織國並未向我國發出邀請啊。”
“不錯。所以我這次去,的確帶有一定的目的。”荊桃道,“詩織國蠢蠢欲動已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這般曖昧的舉動實是過於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進攻。然則這段時間皇帝大婚,詩織國是決計不會主動進攻的,否則衝了喜。此時亦是詩織國人心鬆懈之時,此可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兩個男人聽得麵色凝重。雨滿華開口道:“殿下的意思是,在皇帝大喜的時候發動進攻麼?”
荊桃並未回答,而是繼續道:“詩織國覬覦我國國土,對我國虎視眈眈,造成巨大威脅。即便現下風平浪靜,但他們必定有朝一日會殺進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可是殿下。”洛蕭道,“且不論百姓遭殃一事,如此,貿然進攻,準備也不夠充足。”
“再不充足,也比他們充足。”荊桃鄭重其事地道,“有二十餘日的時間供你們練兵,屆時發動攻擊的前一晚我會飛鴿傳書回來。我到詩織國的主要目的,就是方便接應戰事。這一仗必須要硬打下來。”
“是。”
“我希望這件事秘密進行,詩織國的皇帝聰明得緊,說不準這皇宮內哪裡就有一個臥底。”荊桃沉聲道,“你們通知‘五芳菲’為你們籌備糧草。招兵買馬所用之銀兩我會命蘭芷支付與你們,你們便負責招兵練兵,如此重任便托付給你們了。”
兩個男人頓時下跪行禮:“臣必完成聖娘重托,不負聖娘期望!”
荊桃也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禮:“保衛住我國的江山社稷,就要靠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