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弦掩上門走過來,正欲行禮,荊桃便道:“今後在這裡便不用行禮了。”
“是。”
“走了一天可累壞了,坐下罷。”荊桃瞥一眼放在桌上原封不動的茶盞,不由苦笑一聲,“明璫這孩子,茶也沒喝一口。如此你便喝它解渴了罷。”
素弦點了頭,端起茶盞大飲一口。
荊桃笑著看她喝完,道:“說說情況吧。”
“是。”素弦道,“城門已然加強了防守,並嚴令禁止任何外來閒雜人進入。特彆是來自中原外國家的百姓。”
“嗬嗬,他果然有察覺了。”荊桃支起下巴,笑得饒有興味,“被我拿了虎符,果然開始疑心我了。”
“殿下,你竟然拿了他的虎符?”素弦駭了一大跳,“敢問殿下是如何拿到的?”
“我以那柳皇後的性命為要挾,他便乖乖地拿了虎符出來。”
“怎會這樣?”素弦掩嘴驚異道,“為了一個皇後,他竟然會將如此重要的虎符交到他人手上!”
“且還是作為最想除掉的勁敵我。”荊桃笑著道,“這個柳皇後確實是對他意義非同一般。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皇帝啊,真是前無古人。”
“可是殿下您拿著了虎符卻又能做什麼呢?不能與大將軍的符合,便無法調動詩織國的大軍啊!”
“我不需要調動他的大軍。”荊桃哈哈笑起來,“我隻要他不能調動自己的大軍。”
素弦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要進攻玥都,到時候他沒有虎符,自是無法調動幾十萬大軍,那時候隻有坐以待斃。”荊桃笑道,“隻是他現下起了疑心,也一定在暗中調遣兵馬。隻是玥都除了那幾十萬大軍,還有什麼兵馬可以拿出來打仗?即便是有,也不過是慌慌張張湊出來,些許烏合之眾罷了。”
素弦掩嘴笑道:“殿下如此,那皇帝不就成了甕中之鱉?”
“他怎會有我想的那麼好對付。”荊桃搖搖頭道,“說不準他會又想出什麼奇招來,隻是他估計也料不到,我會同時在邊境和玥都都一齊進攻。”
素弦秀眉一蹙:“這皇帝竟是如此難對付麼!”
荊桃歎了一口氣:“是啊,是勁敵啊。如若殺了他,我便除掉一個勁敵,打仗何須如此費勁;況且殺了他朝野大亂,群龍無首,定又有黨派相爭,此時亦正是我渾水摸魚,派兵進攻的絕佳時機。如此多的好處,我真是想殺他得緊。”
“那麼敢問殿下可想出什麼法子殺了皇帝麼?”
“如若接近他而殺之,我現下武功並未完全恢複,定是敵他不過,會被他擒住。除了這樣又該如何?”荊桃懊惱地揉揉太陽穴,“如何才能不被擒住又能將他除掉?”
忽地,她眼裡光芒一現,耳畔回響起起數天前李逸笙在客棧中的言語——
……“我在房裡烘了十個暖爐,還生了十堆火,在火旁放了幾盆水。這些人一進來便會受不了此熱度,要拿水去澆滅火盆,但是我在水盆上抹了蠍毒,奇癢難耐,若不用解藥的話,會皮膚潰爛而死。”
……“你們想不想死?”
……“那好,就把方才你們手上粘的東西送到貴門主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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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間,一個天衣無縫的計謀便在腦海中形成。
她嘴角一動,仰天大笑起來。
素弦驚喜地道:“殿下可是想到些什麼?”
她點點頭:“不錯不錯,真是完美無缺。”
素弦也禁不住笑起來:“殿下真是足智多謀。”
“誒,現在講便為時過早。”荊桃笑眯眯地道,“素弦,你秘密傳書給羅袖,讓她立即將毒藥‘荊桃解語’給我寄過來,要立刻,馬上!”
“是!那素弦退下了!”素弦連忙跑出了門外。
荊桃坐在桌子上,目光遊移地斟酌起來。
正當荊桃沉思之際,門外窗外一閃即逝地掠過幾個黑影。她驀地站起,道:“什麼人!”
門被推開,六個身材高大精瘦的玄衣男子閃了進來。他們齊齊下跪,道:“挾浪教眾死士,參見殿下!”
“勇士快快請起。”荊桃道。
六個人站了起來。他們皆麵容緊繃,神色冷峻。
“六位勇士,還請明日同我一同入宮,入宮後立即分散,不要暴露身份,我要向你們分彆安排任務。”荊桃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六個從左到右,我便叫一二三四五六好了。”
“是。”六位死士應道。
“一,你幫我盜取一把寶劍,劍身為青玉色,劍柄鑲有翡翠,這把劍隻會出現在最為保險和秘密之地;二,你幫我盯著吏部的動靜,若在打量的調撥軍馬就飛鴿傳書稟告給我;三四五六,你們四個在皇帝大婚那日,我們衝進皇宮的時候,趁亂去刺殺參加婚宴的大臣,能殺多少便殺多少!這次我要斬草除根,讓他們的政權徹底倒塌。”
“屬下遵命!”六位死士抱拳道。
“你們今日就在這個客棧住下,明日和我一起出發。”
“是!”六位死士說完退出了房間。
荊桃托腮,唇角微微翹起,眼神冰冷而殺意肆然。
母儀天下的柳皇後喲,你的美麗會讓你的郎君丟了性命。
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皇帝陛下喲,你癡情如此可是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