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軒眼中忽地精芒大盛,指尖一晃,一枚深黑尖利血滴子呼嘯而至。
荊桃側身避過,隨後袖中滑出掠月鞭,長鞭一卷,那血滴子便被拋到數丈之遠。
隨後,梨花帶雨的血滴子迅速地襲來。
“嘖嘖,好俊的身手!”荊桃腳下身子一動,便是一招“飛鶴逸天”縱身躍起,大笑道,“你是被我激怒了麼,薛公子?”
忽然,一柄玉色的長劍閃著寒光朝她惡狠狠地紮來,破空之音刺耳非常,鋒利的劍尖眼看著就刺到她的臉龐。
她一仰頭,頃刻之間薛淩軒腳下一輕,一招“潭煙飛客”數步便來到她麵前,左手捏住了劍柄,右朝她天靈蓋處斬落。
她長鞭猛地朝他手腕襲去,他卻極快地一收左手,右手順勢一轉,劍很快抵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
“解穴。”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荊桃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半晌,唇角一個優美的弧度:“那麼薛公子,你是想再殺我一次麼?”
“你可以試試。”他神色不變,眼中卻明顯地溫度驟降。
“你應該明白,我的諾言信不得。”荊桃抬起手來想要將橫在脖子上的劍推開,“如若我去給她解穴,沒準又暗中拂了她的什麼穴道。”
薛淩軒眼色瞬間尖銳冰冷恍如冰錐。
“你把我殺了,你的皇後也照樣要腦溢血。”荊桃笑道,“你想讓世人看見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後漸漸變得癲狂癡傻,最後死亡?”
須臾,他開口道:“告訴我解穴的手法,我自己去。”
荊桃哈哈笑了兩聲:“我會告訴你,那我便如那腦溢血的人一般癡傻!”
“應不應就一個字。”他飛快地道。
“就算我告訴了你,你怎麼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解穴手法?”荊桃笑靨動人。
他深黑的眸動了動,然後把抵在她脖頸上的劍移開。
“我殺你的機會還很多。”他輕蔑地看著她,“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薛公子果然識大體。”荊桃讚道。
他揮揮手:“那麼你走吧。”
荊桃挑眉,頗有些驚奇:“你居然就這樣就放過我了?”
薛淩軒“唔”了一聲,隨後卻突然無害地笑起來:“我似乎忘了說,那柄劍上抹了毒藥。”
“什麼?”荊桃身體一僵。
“那毒藥,現在也應該沾到你脖子上了罷。”他微笑道,“這個毒藥雖然沒有你的那樣一沾便致命,但若三日內沒吃下解藥,便會武功儘失。”
荊桃忽覺脖子上涼颼颼的,一提氣,竟發現丹田再次空空如也。
“怎麼樣?”他莞爾一笑,“選擇給她解穴,還是選擇武功儘失?”
荊桃一咬牙。
“我去解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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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沐香瞪大眼看著荊桃,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那麼怕我作甚,又不會吃了你。”荊桃笑嘻嘻地看著她,“你有沒有什麼東西幾乎沒有縫隙?”
“什麼?”柳沐香一愣。
荊桃眺她一眼,忽然將手伸向她身上的鳳袍。
“你欲作甚?”柳沐香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
“我欲非禮你。”荊桃惡作劇地一笑,然後在她鳳袍上狠狠一扯,縫在裙擺處的一片金片被她扯了下來。
“你……你你你彆過來!”此刻柳沐香早已忘了她是個女子,嚇得臉色慘白。
“嘖嘖,瞧這小媳婦嚇得什麼樣。你的夫君在這裡,你認為我還能得逞麼?”荊桃對她的反應嗤之以鼻。
柳沐香求救般地望了一眼薛淩軒,他卻但笑不語。
“還是那句話,皇上你若是想欣賞美人玉體便留下,不然走人。”荊桃哼了一聲道。
“我自然不信你敢耍什麼花招。”薛淩軒說著走出門外。
荊桃照舊去解她的衣襟,奈何這鳳袍連個衣襟也紛繁複雜,絲線糾纏,解了半天硬是解不開。
她一甩手,罵道:“這是什麼破爛玩意兒!把你的夫君叫進來親自給你解!”
柳沐香趕緊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說完她埋頭開始解。
費了好大勁,依舊沒將鳳袍解開。那領口雖是圓的,但上百個綴著的珍珠粒粒皆有對應的洞,有些金絲還糾纏在一起,打了許多模樣好看的結。
過了許久,柳沐香終於放棄,歎口氣道:“罷了,你還是將這鳳袍撕了罷。”
“撕了?”荊桃有些驚異,笑看著她,“有哪位新娘子舍得將喜服給撕了?”
“沒關係。”柳沐香埋下頭道,“……我不介意。”
反正也沒有用了。也不會再穿了。
即便是以後看到,也隻能徒增悲傷罷了。
如此還不如撕了好。
荊桃目光深邃地看了她半晌,開口道:“好罷。”然後一隻手抓住她肩膀上的布料,一隻手抓住裙擺,用力一扯,頓時鳳袍化為碎布漫天作雪飛,紛紛揚揚掉落在地上。
柳沐香渾身一個哆嗦。
荊桃拿起金片來回摩挲著她鎖骨下的某處,直至金片上有了粘稠狀的透明物體。過了一會兒,她拿起沾濕的手帕又擦了許久,然後手指在她的穴道上拂過。
“好了。”她站起身來,“我要找你夫君去了。”
“誒,等一下!”柳沐香忽然叫道。
荊桃轉過身來:“怎麼?”
她麵有赧色,指指身上的肚兜:“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樣……”
荊桃微微顰起柳眉,打量了她半天,忽而“撲哧”笑出聲來:“洞房都過了,竟連這個也那麼在意。”
柳沐香埋下頭,隻覺心中十分酸楚,眼裡漸漸開始朦朧。
忽然身上一暖,她一怔,隨即看了看身上,隻見一件寬大的玄色長袍罩住了自己裸/露的身體。
她不禁抬起頭來,隻見荊桃一身象牙白色的長袍站在她麵前,對她盈盈含笑:“你因為我受了那麼多罪,我害怕欺負美人要遭天譴。”
說完她推開門走出了洞房。
門外響起她清澈無比的聲音——
“薛公子,輪到你給我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