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明日朕便啟程前往邊境,親臨戰場。”薛淩軒點點頭道,“洛荊桃邊境戰役慘敗,想必這會兒已快馬加鞭趕赴邊境去了。若是她親自指揮,想必我軍會吃不消的。”
柳沐香一驚:“皇上若是這一走,朝廷該如何?”
“朕會安排妥當的,不必擔心。”薛淩軒淡然道。
這時,林渙汐匆匆走進了大殿。薛淩軒見狀,對柳沐香道:“你先下去罷。”
柳沐香退出了大殿,林渙汐走過來跪下行禮道:“皇上,餘下那四位身中蠱毒的人微臣都帶來了。”
“讓他們進來。”
四位年輕人走了進來,三女一男,皆齊齊跪拜:“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皆因蠱毒被折磨得麵黃肌瘦,顴骨高高突起,嘴唇乾枯開裂。
“起來罷。林愛卿將解藥發予他們。”
“是。”林渙汐接旨,將手中小蛇依次遞到他們手中。
果然不出所料,四個人都被這小蛇嚇得心驚肉跳,麵色鐵青。
“這便是解藥。”林渙汐道。
其中那三位少女尤其驚恐地看著他:“林大人,我們真的要吃這個?”
林渙汐點點頭。
唯一的那位位男子心一橫,道:“性命都沒了,還計較這個?”說著一閉眼,拈起小蛇“刺溜”一聲滑進了嘴裡,很是痛苦地吞了下去。
那三位少女見狀,一咬牙,亦將小蛇放進了嘴中。
薛淩軒對林渙汐道:“你也吃罷。”
林渙汐點點頭,正抬手拈起小蛇,忽然隻聽那四人都齊齊慘叫道:“啊——!”
然後他們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身體因為痛苦而蜷縮起來。
這一聲慘叫是讓殿內眾人都大驚失色。
他們臉色慘白,不停顫動,身體都蜷成了一團,嘴中還不住□□。
“啊!”最先吞下小蛇的男子猛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然後耳鼻口開始流出鮮血來。
薛淩軒驀地直身而起,目光凜然地掃過整個大殿。
忽然,他疾步走到方才那位小宮娥旁邊,厲聲道:“你趕快將手鐲扔在地上!”
“啊?啊……”小宮娥嚇得驚慌失色,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手鐲從手腕上褪下,甩到了地上,手鐲上的銀片碰撞發出更加悅耳的聲音。
然而手鐲扔到地上後,三位少女的□□聲漸漸微弱了下來,滿頭大汗,在地上扭動,麵色痛苦不堪。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林渙汐手中拈起的小蛇還在半空中吐著信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薛淩軒不答,而是沉聲道:“你快去看看,那位公子是否已斃命了。”
林渙汐連忙疾步走到他身邊,蹲下去手在他脖頸上一搭,忽然臉色一變,然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男子七竅流血,五官糾結,死相甚是恐怖。
薛淩軒麵色凝重,對身邊那位嚇得魂飛魄散的那位小宮娥道:“快請太醫來,為這三位姑娘看病。”
小宮娥哆哆嗦嗦地道:“奴婢遵旨。”然後飛快走開。
這三位少女麵如死灰地躺在地上,麵容扭曲,嘴中,鼻中也滲出血來,看上去亦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這手鐲是怎麼一回事?”林渙汐匆匆走過來問道。
“是洛荊桃送的,虧得她想得出來,還真是處心積慮啊。”薛淩軒一揮袖袍,負手而立,冷冷笑道,“那條小蛇確實是解藥,可以將體內蠱蟲吃掉,但是小蛇本身卻一時殘留在體內,不能排出體外。這蛇亦算是蠱毒一種,它本身及其溫順,若是聽見了手鐲銀片的響聲,它會十分亢奮,在體內鑽來鑽去,這過程便會傷及內臟肺腑,故七竅流血而亡。而那種手鐲,隻要人有稍微一點晃動,銀片都會發出響聲。”
林渙汐聞言大駭,沉默了半天道:“她這樣,隻是想置微臣於死地吧?”
薛淩軒頷首道:“正是。這些人中,值得她費儘心思去殺的隻有你。還幸好你尚且沒有將蛇吞下肚。”然後頓了頓,輕蔑地道:“或許,她是想給朕惹出點麻煩也不定。朕非但沒將人救活,反倒還治死了。”
林渙汐皺起眉頭:“還真是不能小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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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砰地一下撞開,素弦驚訝地往門口看去:“公子?”
荊桃風風火火地走進房間,在枕頭下隨意抓了一把銀子,又風風火火地往門外走去:“我先回國了。”
說著門又被砰地關上。
素弦怔怔地愣在原地。
她還沒告訴殿下邊境大敗的消息。但是看這樣子,莫非殿下已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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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桃跨上馬,喝道:“駕!”馬匹便撒開蹄子狂奔了出去。
經過玥都城門,守城的士兵見有人來勢洶洶騎馬過來,連忙叱道:“停下!”
荊桃不理,隻揚起鞭子狠狠抽了馬一下,馬痛嘶一聲,而荊桃身體卻驀地飛起,腳尖在馬背上點了一下,便如飛燕一般飄過了高高的城牆。
士兵還來不及攔下,這馬便如發了瘋一樣,席卷過了城門。
荊桃飛過城牆,又再度穩穩坐回了闖過城門的馬鞍上。
而那些守城的士兵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人一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