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數月的兩軍竟然在一時間同時退兵了。
就在詩織國皇帝下旨不攻的時候,湘弦國的聖娘在同一天下了同樣的旨意。
四起的狼煙,終於暫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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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深秋,九位少女圍著荊桃坐在書房內。屋內烘著掐絲琺琅香爐,極是暖和。
這九位少女便是為湘弦國現任聖娘效力的護衛與內閣大臣。數月前,護衛之一霓綃精忠報國,死在了沙場上。再除卻處江湖之遠,擔任武林盟主的萬俟明璫,原本的十一人便成了現下的九人。
九人就戰事說了一陣,話題轉移到詩織國內政上。
蔓芝問道:“殿下可知道詩織國的皇後?”
荊桃點點頭,道:“她怎麼了?”
蔓芝道:“她實在是了不得。皇帝親臨邊境指揮作戰,她一人在皇宮中,照樣將政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前些日有造反作亂的土匪,也讓她悄無聲息地打壓了下去,這件事極其保密,連老百姓亦不知道。另外,也有像趁此機會禍亂宮中的貴胄,給她秘密殺掉了,對外宣稱是中毒,照例無人懷疑。”
荊桃聽罷,暗暗笑一聲,說道:“當真是舉世無雙的賢內助嗬。”
這個柳沐香,究竟是何許人也?
一個歌伎,怎會有這般作為?
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笑出聲來:“舉世無雙,她亦不過是位皇後而已。”
九位少女聞言,訝異地看著她。
她笑眯眯地道:“傳我命令,召見雨將軍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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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雨將軍之女求見聖麵。”璃薔道。
荊桃悠悠道:“傳她進來。”
隻聽殿外傳來了眀璫碰撞的清脆聲音,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簾。
隻見嵌綠鬆石梅花金簪,綰起那盛鬋風鬟;玫瑰色絹花石榴紗裙,包裹著玲瓏玉骨,抱月纖腰,羅襪生雲,仿佛隨時可踏風而去;那柳眉不畫而黛,那朱唇不染而赤;撩人心懷的蔚藍色雙瞳,宛若女子對著粼粼大海梳妝;肌膚瑩潔,仿佛白璧無瑕玷。灩灩似出水芙蕖,麗質似月殿仙娥,風情萬種,實難刻畫。
“好!好!不愧是豔冠天下的美人!”大殿上傳來爽朗的笑聲。
少女低了低頭,含羞道:“聖娘殿下過獎。”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埋首道:“小女子雨霖鈴。”
“人如其名般的美極。好姑娘,抬起頭來。”大殿上的聲音繼續含笑道。
雨霖鈴抬起頭來,視線便與蒹葭似的墨綠目光交彙。
她的心神頓時一震。
那大殿上坐著一位風姿翩然的少女。
舉目一瞬,饒是她自覺豔冠天下,容顏無人能及,在此少女麵前,竟羞得無地自容。
她曾聽父親道過聖娘身世,因父母血緣差距甚遠的原因,故其生得風華絕代。然則今日親眼一睹,其美貌更是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來來,雨姑娘,到我這裡來。”大殿上的少女溫和笑道。
雨霖鈴連忙走了過去,怯怯地抬頭注視著她。
少女一愣,笑道:“雨姑娘,你可是在怕我?”
“小女子不敢。”雨霖鈴慌忙拜倒。
“哧。”少女笑出了聲,“不必如此緊張。我喚你來,並非要懲罰你什麼。”
“敢問殿下旨意。”雨霖鈴聲音依舊略有怯意。
“你今年多少歲了?”
雨霖鈴死死埋著頭:“回殿下,小女子剛滿十七歲。”
“許了人家了麼?”
“還……還沒……”雨霖鈴一張俏臉通紅。
“可有心儀之人?”荊桃笑問。
雨霖鈴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沒、沒有……”
她自恃才貌雙絕,加之家世顯赫,能配上她的男人竟現在也未見一個。
“那我許你一個夫婿可好?”荊桃頓了頓,繼續道。
雨霖鈴聞言不由“啊”一聲叫出來,駭得大腦一時間變成了混沌,手足無措,竟然不知道怎麼應答。
“好姑娘,抬起頭來。”荊桃柔聲道。
雨霖鈴緩緩抬起頭,看向那張絕色的麵容。那麵容溫柔地笑著,墨綠色的眼神宛若恬靜的小河流。
她一時有些怔忡。
這樣溫和的少女,竟會是那沙場上叱吒風雲生的帝王麼?
荊桃溫柔地道:“我許給你的夫婿,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
見她滿目驚愕,荊桃不以為奇,微笑道:“詩織國的皇帝。你可願意?”
——他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雨霖鈴恍惚地看著荊桃。
這輩子,有誰可以配她呢?
若不然是他,她是否要孤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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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詩織國邊境,營地中。
“報——”有人急匆匆地闖進營帳。
“什麼事?”薛淩軒轉身問道。
“回皇上,有封密函,來人說是要皇上親啟。”來人急急忙忙將手中密函雙手交予他。
“什麼人給的?”他皺眉。
“回皇上,是一個男子。戴著鬥笠,見不著模樣。”
薛淩軒取了副皮手套來戴上,打開密函,隻見裡麵字體極其狂放潦草地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