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嘴裡大罵著,荊桃一吸氣便往上飄去,哪知道身體卻忽然撞到什麼東西,“砰”一聲又往回彈。
荊桃眼前漆黑一片,心中更是慌亂,不由勃然怒道:“薛淩軒,快把小爺我拉上去!”
“你可真是走運。”薛淩軒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然後一隻手伸過來將荊桃拽住。
荊桃正欲攙著他的手往上,卻不知是怎麼回事,“轟隆隆”幾聲,有石塊紛紛下落朝她砸來。她一著急,使勁一扯薛淩軒的手,便有土塊坍塌的巨聲,薛淩軒的手一鬆,荊桃又猛然跌落了回去。
砰一聲,她似是已觸及了洞底。又有嘩啦啦的土塊坍塌而下,把她弄得灰頭土臉滿身塵埃。
這下她再也顧不得形象了,破口大罵:“薛淩軒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看我眼睛瞎了就落井下石,有種和小爺來單挑,你奶奶的不是自詡正人君子麼?”
“罵什麼罵,我落井下石有必要把自己也一塊兒落了麼。”冷不防的,薛淩軒的聲音卻從身邊響了起來。
荊桃一愣,問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姑奶奶,不是你方才把我拽下來的麼?”薛淩軒的聲音甚是鬱悶,“看不出你力氣居然這麼大,真是個彪悍的女人。”
荊桃沉默了半晌,然後忽然開始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很後悔看不見薛淩軒現在的臉是不是傳說中的豬肝色。
“你慢慢笑吧,我且出去了。”衣料摩擦的聲音,顯是薛淩軒起身了。
“誒,慢著!”荊桃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把我也帶出去。”
短暫的沉默後,薛淩軒說道:“或許我們二人都出不去。”
“怎麼可能?”荊桃怔了一下,“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坑麼?”
“麻煩你用腦子想想,為何在這裡會有這麼大一個坑。”薛淩軒冷笑道。
荊桃思索須臾,說道:“你以為如何?”
“這裡不可能抓野獸,那便隻有抓人了。”薛淩軒淡淡道。
“你去死吧,這裡怎麼可能抓人?抓什麼人?”荊桃嗤笑。
“你怎麼知道那老夫人有什麼過往。”薛淩軒亦笑了笑,“說不準真是想防著誰呢。”
荊桃緊緊地盯著薛淩軒那個方向,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
“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荊桃問道,“能出去嗎?”
“嗯……”薛淩軒沉吟道,“洞口是被堵死了。出去怕是有點困難。”
“那這個情形不是和一年前無二了?”荊桃撲哧笑了起來,然後忽然咬牙切齒道,“而且都是托你的福,我才會掉進坑裡……”
“咳,現在還是想想如何出去罷。何況你眼睛還看不見。”
“哼,薛淩軒,你欠小爺我的太多了。”荊桃憤憤道,“你卻擺出一副我偷了你幾百萬的表情,也不害臊。”
薛淩軒笑了一笑,說道:“賊喊捉賊的勾當,做起來最是爽快。”
荊桃甩了個白眼:“承認自己是個賊人了?沒準這個坑就是用來抓你也說不定。”
“怎比得上洛姑娘老奸巨猾。”
……
“說實話,現在到底出不出得去?”
“如果洛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用腦袋去把洞上的石頭頂開。”
“你怎麼不去頂?”
“因為你比我彪悍點。”
“要把腦袋頂傻的!”
……
“本來就很傻了,再傻點也差不多。”
荊桃順手抄起一塊石頭朝他打去。
“咕咚咕咚”幾聲石頭墜地的聲音,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一陣靜默之後。
“喂。”
悄無聲息。
“喂……”
還是悄無聲息。
荊桃怒:“喂,薛淩軒,你這個慫人,彆告訴我你被那塊石頭砸死了。”
“被砸死了你負責給我燒紙錢嗎?”忽然薛淩軒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何止燒紙錢,我把貴國皇宮也燒了來祭祀你。”
“那便罷了,我怎忍心洛姑娘為了我如此興師動眾。”
“不不不,若是那般我定然心甘情願。”荊桃笑盈盈地說,“不然考慮下怎麼樣,薛公子?”
“洛姑娘還是考慮一下該怎麼出去為好,否則燒紙錢的對象怕就不是我了。”
“沒關係,有薛公子陪葬……”說到這兒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道,“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走吧?”
“那可說不定哦。”聽口氣顯然說話人的心情十分愉悅。
荊桃聞言忽然開始捶胸頓足,然後掩麵痛哭:“民女上有日薄西山苟延殘喘的八十老母,下有牙牙學語嗷嗷待哺的三歲小兒,這一家就靠民女含辛茹苦不舍晝夜地賣命工作,民女若就此撒手人寰,薛公子於心何忍呐!”
“嘖嘖,洛荊桃。看來你腦袋沒頂石頭就已經傻了。”
“……你嘴巴能彆那麼缺德麼。”
“不過……”薛淩軒在她身前蹲下,聲音略有一絲玩味,“你若討我歡心,我便答應也把你帶出去。”
“討你歡心?”荊桃想了想,然後猛地一拍掌,“那我唱歌給你聽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