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舞會倒計時，兩天。

會把這數字記得這麼清楚，完全是被艾蓮娜鬨的。她這幾天在我身邊開口閉口就是她對舞會的期待。

因為上次她英勇地解救了衣服被淋濕的我，我對她特彆有好感，格勞莉亞不喜交際的孤僻也因為我而有所改善，最起碼，她對我的朋友都還稱得上友好，當然了，並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衡量就是了。

總之就是，最近剛和我的好兄弟丹尼陷入愛河的艾蓮娜跟我們碰麵的機會也多了起來，午休時間，丹尼沒那麼早到的時候，艾蓮娜就會端著盤子來我們桌邊跟我們聊上幾句。

“嗨~佐伊，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艾蓮娜把手裡的盤子放到桌上，動作優雅地把長發撩到而後，略帶抱怨地說，“真是的，丹尼不是跟你們上的同一節課麼？跑哪兒去了？”

“事實上，特納先生放了他半節課的假去訓練，他好像也很希望我們隊能這一季的賽事裡出彩。”我解釋著，瞟了一眼一旁的格勞莉亞，她禮貌地衝艾蓮娜點了點頭。

之後幾乎都是我跟艾蓮娜在聊天，說到戲劇節的籌備工作還有舞會。

“丹尼已經挑好了禮服，但是他沒有試給我看過，他說和她一起去的杜克笑得口吃。”艾蓮娜說，“所以，一定很難看，我都不敢期待後天的舞會了。”

“哦，不要擔心，杜克本來就是口吃。”我安慰她說，“放心，我敢打賭，到時候你們倆一定是特彆光彩照人的一對！”

“我可不相信你，你們倆才是呢。哦，我真羨慕你們~總是在一起。”艾蓮娜早就看出了我跟格勞莉亞不同尋常的親密，我記得她當時發現我們的秘密時的原句是“你們之間的火花明顯到能燒瞎我的眼睛我要是還看不出來我就真的是瞎子了”。

“謝謝。”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格勞莉亞突然開口了。

艾蓮娜好像也有點驚訝，她看了我一眼，調笑道：“嗯，格勞莉亞似乎永遠隻關心跟你有關的事情哦，佐伊。”

我臉紅了，繼續專心致誌地扒著我的午飯，說：“哦，呃，那個，艾蓮娜，你的禮服怎麼樣了？”

“哦，我姐姐幫我挑了一件，但是我穿著顯得肩膀特彆寬，我媽媽親自出馬給我改了一下，好多了。”艾蓮娜的雙眼又開始因為跟舞會而放光，“你的呢？親愛的，準備好了麼？我還在想，既然也有些化裝舞會的元素，你們倆有沒有什麼新奇的點子？”

“我的困擾倒是剛好跟你相反，我的那件穿著顯得肩膀特彆窄，特彆，骨瘦嶙峋。”我接著說，“至於新奇的點子，其實我有想過，我想過扮騎士或是王子什麼的，長禮裙不適合我，真的。”

格勞莉亞拿起用來掩人耳目的果汁抿了一小口，凝視著我，幽幽地說：“佐伊，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的點子。我準備的是男式禮服，你明白的。”

還沒等我進一步詢問，艾蓮娜已經興奮地叫開了：“格勞莉亞，難道你要嘗試硬領結和燕尾服麼？那會非常驚豔的哦~”

我很感謝艾蓮娜對我和格勞莉亞這比較特殊的一對的寬容和理解，可是有時候她理解格勞莉亞竟然比理解我還多，這讓我有些氣惱：“嘿，艾蓮娜，難道你不覺得我比格勞莉亞更適合穿西服而不是裙子麼？”

艾蓮娜陰險地衝我一笑，說：“這有什麼好爭的啊，既然你不怎麼穿裙子我就會比較期待你穿得性感一點，而格勞莉亞難得有機會表現得帥氣，我當然更加期待她戴禮帽撐手杖的樣子咯~”

正在這時，丹尼來了，艾蓮娜的興趣再次被轉移走了，於是就恢複了我跟格勞莉亞的二人世界。

“呃，你之前確實沒說過你的點子。”我說。

“不是很快就見到了麼。”格勞莉亞淡淡地說，“就像艾蓮娜說的，我很期待不怎麼穿裙子的你的晚禮裙裝，而我則是參加宴會穿禮裙穿煩了。再說了，兩個女人穿裙子跳舞會顯得很詭異，那場麵似乎不太合乎規範。”

我也忍不住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格勞莉亞的男裝扮相，斜睨著她說：“拜托，我是聽錯了吧，格勞莉亞說了‘規範’這個詞？饒了我吧。”

“嗯，跟你在一起我好想就沒做過一件合乎規範的事。”格勞莉亞的聲音是少有的溫柔，眼神也是特彆的寵溺，“我的意思是，吸血鬼的規範。”

有些被格勞莉亞的眼神迷醉，我趕緊轉移了視線，清了清嗓子，“咳咳，然後呢？”

“然後就是不要忘了舞會以後我們要做一些情侶之間應該要做的規範的事情。”格勞莉亞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魅惑，仿若融進了某種迷情劑。

我趕緊繼續低頭扒飯，“是是是，公共場合你就不要再胡亂散發你的魅力了。”

“怕什麼，又沒有彆人。”格勞莉亞不解道。

我有些欲哭無淚：我就是怕我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啊，格勞莉亞，你就一點也不了解我的苦惱麼？

實話說，有人是臉蛋性感，有人是身材性感，有人是聲音性感……格勞莉亞，她不是人，所以她恰恰就超脫了以上，從頭發到腳趾都性感。我站在她身邊，除了早已習慣了旁人看向她的愛慕和看向我的不解眼神意外，還習慣了自己時不時就會不自覺花癡的正常的心理。

能讓我一直保持相對的冷靜的原因，還有很大一方麵是源自於我的一個怪異又合理的想法：格勞莉亞活了近一百年了，就算沒嘗試過愛情，“性”情肯定試過不少，我不想因為我的毫無經驗給我們的第一次蓋下“平庸”的印章，所以絕對不可以隨隨便便就去試。

“佐伊，你在想什麼？”格勞莉亞突然出聲提醒道，“你臉紅了。”